第十五章 武威成军二（第1页）
桑玄并不打算直说，而是先诉起了苦：“孙大人。此次小店奉命从敦煌到武威为朝廷输运军马，虽说最终万无一失。可路上凶险异常啊，时常有盗匪出没、野兽侵扰，为了军马周全，小弟我特地从敦煌当地花费巨资征召了百来个商队护卫才有惊无险地将军马护送到武威。如今，朝廷又令我与西域通商，日后免不了要与西域蛮族打交道，为了保护商贸安全，小弟特地招募了三十名青壮，专门用作商队护卫。小弟又命人遍寻武威的铸造工坊，但这些小作坊所铸造的兵器大都粗劣不堪。因此，小弟特拜见孙大人，可否借几把军士所用兵器一用。”
孙都尉面露难色：“不瞒桑老弟。武威郡军备库确实存放着大量精良兵器，均为朝廷军械工场精心铸造。莫说三十人，三万人的装备也拿得出来。只是朝廷法度森严，军备库所有兵器都已登记造册，就是连我也不能擅取啊。”说罢，孙都尉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桑玄。
桑玄自然知道其意，连忙回道：“小弟知道此事确实让孙大人为难了。不过凭孙大人的本事，肯定会有办法的。还请孙大人帮小弟一把。”说罢，桑玄从怀中取出一个鼓鼓的布袋，很自然地放到了孙都尉面前的桌案上，布袋口恰好对着孙都尉。孙都尉用余光一扫便看出是一袋金饼，差不多是自己两年的俸禄。
“桑老弟这是作甚，既然桑老弟求到我这里了，无论如何我也要帮老弟这一回。”孙都尉说罢，向门外大喊一声：“来人！”
一个亲兵从门外进来，拱手作揖：“都尉大人！”
“去！拿着我的令牌，将这几日清剿山匪缴获的破铜烂铁收拾一下，运到城西军备库，就说是弟兄们这几日剿匪用坏的兵器，让他们换些的，运到我府上。”其实，每季度郡内士兵都会组织野训，野训以后总会有部分兵器损坏，孙都尉一般都懒得管，而是让手下自行到军备库更换领取兵器。军备库中所存兵器甚多，远远出了武威郡中的边军所需，至于从军备库中以旧换了多少，本来也是一糊涂账。
“诺！”亲兵领命，转身离去。
“桑老弟，白天太过明显，今晚我会派人将兵器送到店内。”孙都尉小声说道。
“小弟在此谢过孙大人。”说罢，桑玄起身向孙都尉拜了一拜。“小弟还有一事想要向孙大人求教。”
“但说无妨。”孙都尉回答得很干脆。
“为了便于行商，小店所招募成立的护商队人数并不多，不能等同于正规军，桑某想若能有几件特制兵器，经过训练，他们个个必能以一敌众。为此，小店想向孙大人打听是否有路子，能帮我找到几个能工巧匠，打造几件专门的兵器。”
“这个不难。前几日朝廷若卢、考工两大军械工场均派出了几十名熟练匠人从长安来到了武威，以便就近为朝廷征讨大军制造、修复兵甲。我已将他们安排在军备库内住下。为防止武备机密泄露，这些工匠受朝廷管制，无诏不得出军备库半步。不过，跟随这些工匠而来的有一部分学徒，到了武威以后，因这些学徒资历尚浅，还没有资格进入军备库修补军械，我将他们安置在了我的亲兵营住下，令他们专门负责修治武威郡中边军的兵器、铠甲，这些工匠手艺也都尚可。桑老弟如果需要，我可挑选几个技术出类拔萃的供你驱使。”
“甚好甚好。”桑玄连忙道谢。
“那行，今晚连人带兵器我送到店中。桑老弟务必保密，此事若被朝廷知道，你我轻则人头落地，重则全家问斩。”孙都尉嘱咐道。
“孙大人放心，小弟能分的清轻重。”
与孙都尉拜别后，桑玄和张小乙乘车返回。一路上桑玄都在考虑如何保密，想了许久，桑玄终于想到一个好主意。……
与孙都尉拜别后，桑玄和张小乙乘车返回。一路上桑玄都在考虑如何保密，想了许久，桑玄终于想到一个好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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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城北距离都尉府不远开了一家铁匠铺，专门打造农具、菜刀、铁锅等家用寻常器物，几个大汉正光着膀子抡圆了胳膊敲敲打打。这家铁匠的店主正是张小乙。这也是桑玄想到的绝妙主意，以铁匠铺掩盖汉明轩的兵械铸造工坊。
那日，桑玄从孙都尉府中刚一回来就密令张小乙寻找一家铺面，明面做寻常买卖，暗地里铸造兵械。
张小乙领命后一个人在城中兜兜转转，终于找到一处铁匠铺，距离都尉府不远。铁匠铺铺面不大，张小乙又盘下铁匠铺后面的一家货栈，将两家店连成一个整体。外人看来就是一家铁匠铺，但是在内部，铁匠铺与货栈之间建了一堵高墙。铁匠铺原来的铁匠和伙计全部保留，继续做打铁的营生。不过改造时这几人都歇工不在，并不知道后面货栈之事。
货栈有地下和地上两层库房，地下库房就是铸造兵器的工坊，地上库房作为卧房、厨房等生活之用。张小乙将请来的学徒匠师和几个可靠的伙计帮工安排到这里。白天休息，晚上到地下工坊研究铸造兵器。由于工坊在地下，捶打之声也不会影响四邻。就这样，白天前面铁匠铺烟熏火燎、捶捶打打，晚上地下兵器工坊灯火通明。
请来的这些学徒大多跟随自己的师傅学艺多年，虽然铸造技艺比起师傅还谦逊一筹，但对于张小乙来说已经足够。而且相比于老师傅的按部就班，这些学徒更有创的意愿。张小乙特地设立了激励机制，一旦所创制的兵器得到采用，赏钱三千。
张小乙亲自参与兵器研制。当然，他所有的灵感都不是他的原创，而是来自于他看过的北宋的《武经总要》和明代的《武备志》，甚至还有武侠电视剧。当然，也要结合这个时代的金属冶炼工艺和铸造工艺。张小乙总体的研制思想是装备要尽量轻，且每个人的装备都能实现攻守兼备：在敌人靠近前能够用武器给敌人大量杀伤，近身肉搏时，又能有最好的防护，以少敌多。为此，张小乙根据自己的想象，向这些学徒大致描述了几种武器样式——
远程兵器：袖箭，可绑在小手臂上，重量三斤左右，内藏五支短箭，扣动机关可连续击，有效射程十丈左右；手弩，相当于缩小版的弩机，长宽大小不过半尺，可单手持卧，平时放在腰间的皮囊中，预备十只弩箭，若遇敌人，可快从腰间取出，安装弩箭并击，有效射程二十丈左右；
近战兵器：环刀自不必说，这是标准配置。此外，张小乙还想要打造出便于携带可以伸缩的长枪，平时枪头藏于枪身，如一根铁棒，长不过二尺，战时伸长后可达两米有余。
防御兵器：贴身软甲。用于贴身防护，重量不过五斤，可抵御寻常刀剑劈刺和二十丈外箭弩射击；盾牌，重量不过十斤，可抵御所有近远程武器伤害。
张小乙确实敢想，除了热兵器张小乙没有说出来，毕竟这个时代还没有火药，说出来也没用。张小乙这几个设想已经几乎是冷兵器的极致了。不过可惜的是，张小乙并不知道这些兵器的工作原理，只能大致描述出兵器特征。众学徒听完张小乙的描述也都惊呆了。一是佩服张小乙丰富的想象力；二是觉得这些设想和自己平日在朝廷军械工场中打造的兵器大不相同，恐怕很难实现。因为不仅要有高的铸造工艺，恐怕还要改进现有的冶铁技术，冶炼出柔韧性好、强度高的铁。
不过，张小乙已经承诺众人，只要研制出任何式兵器，定当重奖，这些年轻学徒又都跃跃欲试，准备一展身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