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包头迎冯如（第1页）

一九一二年十二月一日清晨，十分寒冷的包头城，冯如和朱竹泉等三名助手坐马车到达包头城下，现田梦雪和刘振东一行人已在城门口迎接，和他们站在一起的还有一个脸上有三处伤口的年轻人，这个年轻人身份显然高于其他人，因为田梦雪和刘振东也只能站在他旁边。

冯如对田梦雪和刘振东道：“没想到你们能来城门口接我们，我们本来还在愁怎么找到你们呢。”

田梦雪笑道：“你小看我们公司的情报人员了，你们的船在天津一靠岸，我们就知道了。你们辛苦了，尤其张家口到包头这一路，没有火车，只能坐马车。”

田梦雪随即为他们介绍了脸上有三处伤口的年轻人，正是他们的老板狄雄，冯如等四个人大吃一惊，没想到老板亲自来迎接，而且他脸上的伤还没好，不由十分感动。想到自己在广州的遭遇，简直冰火两重天。

狄雄刚才注意到一个细节，双方见面握手时，冯如双手握住田梦雪的手就舍不得放开，田梦雪用力拔了几次，才把已挣红的手挣脱了出来。

狄雄道：“我代表北海集团公司，欢迎冯先生一行来包头。”

冯如一惊，道：“北海集团？我记得田经理说，你们的公司叫微利公司。”

狄雄平静道：“微利公司被人霸占了，不过我们用金蝉脱壳的方法，把大半资产都转出来了，现在只能叫北海集团公司，不过你放心，当初承诺的十万大洋投资不变。”

狄雄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十万元的支票，交给冯如。

朱竹泉道：“在广州时，我看了报纸，以为您已经……，看来只是谣传。”

狄雄道：“两个月前在北京，的确有个叫狄雄的人被北洋政府公开枪决了，所以我现在的名字只能叫狄从墨，将来去了外蒙才能改回来。”

冯如的另一位助手朱兆槐有些不满道：“跟广州和北京相比，这里太荒凉了，根本不适合办飞机厂，办飞机厂需要技术工人、设备，资金，还需要铁器厂、木材厂、油漆厂供应各种材料，工人们生活在这里，还需要食堂、医院、自来水，这些困难不是光有钱就能解决的。”

朱竹泉道：“不光有这些困难，听说还有马匪和蒙匪经常袭击包头，狄先生如何保证我们的安全呢？”

狄雄道：“北京的各方面条件当然比包头要好，但如果飞机厂在北京办，恐怕刚生产出第一架飞机，就会被外国列强和北洋政府吞的连渣都不剩。”

刘振东道：“安全方面你们不必担心，这里归绥远将军张绍增管辖，张将军是狄先生结义大哥冯基善的老上司，马匪和蒙匪来犯过几次，张将军都派兵增援我们，我们联手把几支马匪和蒙匪打的落花流水，我们的武装力量已经有一千多人，张将军给了我们一个巡防团的番号，这个巡防团有一个骑兵连三个步兵营，团部还直辖一个炮兵连。”

田梦雪笑道：“朱兆槐先生担心的材料和生活方面，也是多虑了，狄先生早就想到你们前面了，铁器厂、木材厂、油漆厂都已建起来了，都是北海集团公司名下资产，用起来会非常方便，食堂、医院、自来水也都有，我们在北京南口镇就搞过食堂和自来水，现在搞更熟练了，至于医院，我们本来就有制药厂，中西药品都不缺，只招募一批医生和护士，就把医院开起来了。”

冯如和助手们听了几乎不敢相信，这才不到三个月，北海集团居然建了这么多工厂，他们哪来的这么多钱？于是狄雄带他们去参观了包头城北红柳镇的北海集团公司工业园。北海集团公司工业园占地五百多亩，有几十幢大楼和平房，看到那些整齐的厂房，高大的办公楼，轰鸣的机器和认真做事的工人，他们又不得不信。

冯如他们在工业园的贵宾食堂吃了一顿丰盛的午餐后，就住进了狄雄为他们安排好的高级招待所。冯如用招待所的浴室洗了个热水澡，回到房间，居然还有年轻漂亮的女技师敲门，问他们要不要推拿按摩，并且说由公司付费。四个男人一听，喜出望外。

看着冯如躺在床上，心满意足地享受着女技师的服务，冯如的助手司徒壁如说：“看来冯大哥是打算留在包头了？”

冯如道：“这里的生活质量和大城市没什么区别，比我们在广州的落魄强多了。我们为什么不留下来？”

朱竹泉叹息道：“可惜玉全兄弟已经去世了，享受不到这么好的生活了。”

冯如道：“要对得起去世的朱玉全，就不能浪费时间，今天晚上就把动机的零件图纸画出来，明天交给铁器厂打造，如果他们做不出来，我们就用他们的机器自己做，尽快把第一架飞机造出来。”

狄雄的住宅在工业园的职工公寓大楼里，是一套普通的两室一厅房子，这幢大楼虽然名义上叫职工公寓大楼，其实住的都是公司中高层人员，基层员工只能住四人一间的宿舍楼。

白秀灵看见狄雄回来了，很高兴，又有些生气地说：“怎么才回来？早该换药了。”

白秀灵作为北海公司董事兼正青学校校长，也有一套两居室的房子，在狄雄宿舍的楼上，不过她很少住，大多时候住在狄雄这里，狄雄房子的钥匙她也有一把。

狄雄按照白秀灵的要求坐在椅子上，白秀灵把他脸上的纱布揭开，伤口用药水清洗之后，涂上药膏，再把新的纱布贴上去，又倒了一杯热水，让他吃了两颗公司药厂产的消炎药。

狄雄道：“我也想早点回来，可公司刚搬到包头时间不长，千头万绪的事要处理，想想就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