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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林霽一隻腿被向淮抓著，只有一隻腳站立在泥沙中，重心不穩，剛說了半句話，兩人就都沒站穩，直接摔在了地上，林霽在下面，衣服瞬間髒了個徹底。

風起，吹動一波水卷上來，越過兩人蔓延而上，又越過兩人退回去，這次不只是髒了個徹底，也濕了個徹底。

林霽抬起手，看自己髒兮兮的手掌，向淮在旁邊嘻嘻哈哈，一點都不真誠地道歉：「我不是故意的啊。」

林霽惡狠狠地將整個手掌都蓋上了向淮的臉。

鄭早橋跑過來，制止要站起來的林霽：「別動，我給你們拍張照！」

林霽懶得理他，站到一半卻又被向淮一把拽回去。

向淮頂著一臉泥，小花貓似的得意洋洋地抬臉：「拍！」

照片裡的兩張臉都髒兮兮的，林霽左臉上三道泥印，向淮的額頭鼻子還有兩頰上都有星星點點的泥，但泥沙掩不住少年的俊秀。他親昵地攬著林霽的脖子，兩人的頭貼在一起，對著鏡頭一個笑得燦爛，一個一臉縱容。

他們沒能瘋太久，沒過一會兒不知道從哪鑽出來一個老頭，隔著老遠就開始喊：「幹什麼的！誰讓你們在這玩的！」

向淮靠了一聲，四個人穿上鞋就開始跑，爭先恐後地躥回高地，那老頭見他們還算識相，便停下步子，沒再往前追。

太陽已經升得很高了，暖暖地照耀著，巨石上癱著三條鹹魚在曬太陽，還時不時地翻個面，以讓光照均勻。

向淮舒服地躺著，喊旁邊坐著的林霽：「你得趴下來，褲子後面才能曬乾。」

林霽冷哼：「誰幹的好事？」

向淮翻了個面，又挪蹭了兩下，轉了個方向，將腦袋挪到林霽那頭，下巴擱到林霽腿上，沒皮沒臉地笑：「當然是我！」

林霽伸手幫他摳額頭上幹掉的泥巴，向淮動了動腦袋，歪在林霽腿上，閉上眼睛乖乖地讓林霽給他擦臉。

等擦得差不多了，林霽收回手，撐在身後，看向遠處奔流不息的河水，整個視野都被黃色占滿，蒼茫又古老。

他腿上的向淮也沐浴在黃色中，卻非那流入天際的古老沉重的黃，而是輕薄溫暖的金燦燦，是陽光的顏色。

宋伶然給向淮打電話的時候，施法趴在石頭上睡著了，鄭早橋在邊啃蘋果邊看漫畫，向淮抓著林霽的一隻手，曬太陽曬得昏昏欲睡，距離睡著只有一步之遙。

「你去哪了？」宋伶然質問道，「是不是開你那破三輪車出去了！」

「媽你好聰明啊。」向淮迷迷糊糊地哼哼道。

宋伶然氣得半天沒說出話：「你昨天晚上怎麼答應的？路上那麼多車危不危險？你再這樣，我就把你那破三輪車當廢鐵賣了……」

向淮聽得不耐煩，說了句「知道了」直接掛了電話。宋伶然再打，向淮就不再接了。

他往林霽懷裡拱了拱，嘟囔道：「怎麼不給你打電話？」

林霽笑道：「我沒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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