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页（第1页）

&ldo;孽子！&rdo;皇帝似是怒到了极点，那只黄地珐琅彩桃花纹杯猛然扔出，砸到戴榕的面前，崩碎的瓷片跳起，割破了戴榕的眼角，他一动没动。低着头，戴榕的眼角只能看到皇帝的膝盖以下，他极为焦躁，大步在殿上走来走去，所到之处，陈列物品纷纷扔出砸碎，在周边响起破碎声，直到最后轰的一声响起，他掀翻了御案，大步走到戴榕面前，然后吼道，&ldo;证据呢！你们的证据呢！&rdo;戴榕平静异常，这比他想象的要好一些，真正的暴怒不该这样流于表面，显然，皇帝早有预料。他低声答道，&ldo;可用滴骨法。&rdo;49二月十八日夜，大雪倾城。太子陪着太子妃李氏早早就寝，半夜时分，皇帝急传太子至昭阳殿。及至殿中，太子才发现殿内竟是昏暗异常，他的父亲，当今圣上隐于幽暗的烛光下看着他，神色不明，太子扑腾跪地，&ldo;儿子参见父皇。&rdo;皇帝却不叫起，只是道，&ldo;你还记得小时候的事情吗？&rdo;太子脑筋急转，却不知皇帝打的什么哑谜，只得战战兢兢道，&ldo;记得，父皇慈爱，将儿子带于身边，衣食住行无一不费心。儿子少年不懂，却总惹父皇生气，也是当了父亲之后，才明白父皇为了养育儿子费了多少苦心。&rdo;&ldo;呵！&rdo;皇帝轻笑，&ldo;难得你记着。&rdo;这笑声却太怪异，太子不免有些忐忑，&ldo;父皇慈爱，儿子怎敢忘记？&rdo;皇帝却不说话，守在一旁的吴公公轻轻走到他跟前，跪了下来，将手中东西举起，道，&ldo;太子爷，这是圣上赏的。&rdo;竟是一把匕首和一个碗！太子只觉眼前一黑，身子竟然差点倒了下去，此时他才感到这大殿阴冷的过分，那丝丝寒气竟顺着膝盖缓缓地渗透他的身体里去，如今却是浑身冰凉。他的父皇要杀了他？！太子不由向前爬，哭道，&ldo;父皇，儿子做错了什么，父皇连听也不听一句辩解，竟是便要了儿子的命，父皇，还记得当年，我们拉过的勾的，父皇说，一辈子要对儿子好的。&rdo;那却是三十年前的记忆了，当时太子不过八岁，端王爷五岁，刚刚会讨好皇帝。太子觉得委屈，便一人躲于大殿后，独自伤心，皇帝找到了他，揉着儿子细软的头发，保证，&ldo;爹自然会一辈子对你好。&rdo;稚嫩的太子也回应道，&ldo;儿子也会一辈子对爹好。&rdo;两人还拉了勾。三十年往事再提，皇帝也不免感伤，那吴公公瞧着皇帝眼色，这才劝道，&ldo;太子爷却是误会了，圣上怎会要您的命。不过是圣上近来身体欠安，太医说需用亲子之血做药引，这才连夜宣了您来。&rdo;太子低着头，看不见皇帝的表情，只觉得一颗心这才渐渐回了原处，整个人瘫软了一般，竟是毫无力气，此事虽觉得有些蹊跷，可如今却是不容多想，只得道，&ldo;却是儿子错了，儿子愧对父皇。&rdo;皇帝仍未说话，那边吴公公却将东西又向上递了递，&ldo;太子爷却是快些吧，那边等着熬药呢！&rdo;却是不容他说话了，太子拿着那光闪闪的匕首，再次抬头看了一眼隐于烛光后的皇帝，似是在等他的话，只是，他的父皇并没有出声。太子知道此事并非如此简单，但此刻却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得狠了心在手腕处下了刀，一时间，血涌如注，不一时，那碗却是半满了。此时，太子已面色苍白，垂垂欲倒，皇帝终是发了话，&ldo;送太子回寝宫歇息。&rdo;待到太子无了踪影，皇帝才道，&ldo;让他们进来。&rdo;吴公公低头应下，不一时，在偏殿等待的敬贵妃与戴榕才上了殿，戴榕手中还提了个包裹。此刻已经是午夜，两人为了此案操劳多日，又设下了如此大的圈套，自然十分憔悴，在幽幽的烛光下，竟是如鬼魅一般。皇帝并不肯以验血的说法取太子的血，便是顾虑着太子的声誉，同时也是对他们的不信任。毕竟，血滴上去了，融了，太子便是淫乱后宫，奸淫庶母的不齿之徒，自是没资格做那个一国储君的位置，而若是不融，今日便是他们两个查案之人人头落地之时。想着秦钟那日在他怀里神秘秘地道，&ldo;若是人刚死，这骨头上附有油脂，别说亲生父母，便是任何血液也都是渗不进去的，而若是死去多年的人，附在骨头上的油脂已经腐化，别说是人血，便是猪血、狗血也是能渗入的。你若想让新鲜的骨头，也能渗入血液，那便用石灰水侵泡便可。&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