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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夏和平真的怒了，“求您别说了，好不好？您就我这么一个儿子，非要卖了我，您才心里舒坦是吗？”

夏母猛一拍桌子，“和平，你说什么呢？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你。你现在工作丢了，在修理厂上班，连份工资都挣不到。要是季雪肯回头，她……”

“她不会回头。”夏和平气道，他就不明白了，母亲怎么就看不清呢？

季雪现在根本不会回头，哪怕他主动求和，也没用的。

不说别的，就单说，季雪以前看他的眼神，那眼睛里是有光的。

可现在呢，季雪看他的时候，不说是看条恶心的蛆虫吧，可跟看地上的蝼蚁也是差不多。

他从她的眼神里，真切的感受到了冷漠嫌弃和轻蔑。

他不想见她，也正是不想再见她那种眼神。

他受不了。

“怎么会？”听他这么说，夏母还以为他态度松缓了，忙劝道，“妈是过来人，妈懂的，其实啊，这女人最心软了。你只要对她好点，多说些体己的话，没事多陪陪她，她一准会回心转意回到你身边的。”

“可我不爱她。”夏和平无力的说，“妈，为了你，我已经卖过自己一次了，我不想再卖第二次了。”

“你这混小子，妈做什么都是为了你，你怎么能说妈卖你？”夏母被气的又哭起来。

夏欢欢也指着夏和平，“夏和平，你太过分了，你怎么跟妈说话呢？”

“妈，你也看见了，欢欢她是我妹吗？她用手指着我，这样质问我，你管过吗？”夏和平问。

夏母微微怔了怔，忙拍了拍夏欢欢的手。

夏和平不等她说话，继续道，“我知道，妈你为什么非得季雪不可？以前，因为季雪听话，只要她能嫁到咱们家，不但工资上交，家务活也全包，而且，什么都听你的。

这样能挣钱又听话的媳妇儿，自然让你满意。现在，你是看上了季雪的钱……”

这话，夏母听着，却一点没觉得错，“季雪她能干又听话，不好吗？她有钱，不好吗？谁家找媳妇，难道要找又懒又馋又穷酸的？”

“可你考虑过我吗？我不喜欢。”夏和平几乎是咆哮着，“妈，你什么时候能为我考虑考虑？为你儿子着想一次？之前，我听您的话，跟季雪好了。可是你跟欢欢是怎么对人家的？你们把人给欺负走了。

现在看人家好了，又逼着我去找她。我告诉你，我没那个脸。你们谁爱找谁找去，反正我不去。”

尤其找了季雪几次，他的脸都丢尽了。

说完，他径直走出了屋子。

夏母撵了几步，“这都要吃晚饭了，你去哪儿？”

“不用你管。”夏和平垂头丧气的就跑了。

屋里，夏母和夏欢欢面面相觑。

夏母苦笑，“你哥啊，大了，不听话了。”

夏欢欢，“妈，甭管他，一点用都没有，就知道冲您大呼小叫的。”

夏母长长的叹了口气。

夏和平冲出院子，走出胡同口。

看着热闹的街头，他内心痛苦焦灼，他有太多的话想要诉说。

然而，他发现，身边竟连一个说心里话的朋友都没有。

这几年，除了厂里的同事，他身边只有季雪。

一路奔到公交车站，他掏了零钱，坐了公交，来到母亲说的女人街。

他找到了那家雪儿服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