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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第五玦镇边第二年,晋南王府被灭门,无一生还,王府被大火付之一炬。城外树林有琴抱蔓贴身侍女尸体,有琴抱蔓尸体痕迹与血,双生子消失无踪,有消息曰两人亦遭遇不测……&rdo;&ldo;未免影响军心,朝廷并未将此噩耗告知第五玦,四年后第五玦得胜归来,晋南王府新建成,然而府中空无一人。第五玦得知家门惨事惊怒交加,几欲疯狂,亲入江湖寻找,引起了部分江湖动荡,最终因过分辛劳而昏厥,再度醒来后浑浑噩噩,时而清醒时而狂乱,先帝第五圭心怀愧疚,将其接入宫中照料,又五年,第五圭身死,其子第五瑾即位,持续照料皇叔第五玦,另增多人手入江湖寻找双生子下落。&rdo;到此停下,纱里人重又恢复成怪异声线:&ldo;第五玦生平全数说完,至此银货两讫。若还要买消息,请客人再发问。&rdo;花蚕脸上笑意渐渐消失,他抬起头,正对上花戮双眼‐‐两人都清晰地看到,对方眼中的冰冷杀意。&ldo;店家可有那对双生子的消息?&rdo;花蚕转过头,眼里一片死寂阴沉,笑容却柔和无比。&ldo;很遗憾,本店没有。&rdo;纱里人说道。&ldo;连生死也不知?&rdo;&ldo;不知。&rdo;&ldo;很好,在下明白了。&rdo;花蚕敛眸,再抬起时已然恢复平静状态,&ldo;过些时日在下还会来问,希望到时候店家能给在下一个满意的答复。&rdo;&ldo;但凡是有用的消息,本店便会搜集。&rdo;纱里人一挥手,那扇仿佛是嵌在墙里的门就悄然开了。明明重逾万钧,却是浑然无声。花蚕与花戮不再说话,转身走了出去。待两人背影消失,纱幔里慢慢走出个人来。白色的锦衣,黑发玉冠,相貌俊逸,正是那传言&ldo;家中有事&rdo;的竹玉。他换了个手拿住玉璧,而原本接住玉璧的手掌,竟是红了一大片,就像被什么灼烧过一般。&ldo;好强的内劲,好大的力气!&rdo;他唇边带笑,视线朝着两人离去的方向,低声说道,&ldo;花氏兄弟么……&rdo;情人出了&ldo;一寸风&rdo;,花蚕与花戮并肩走在一起,在这一刹那,两个人的神情说不出的相似。然而很快地,花蚕恢复了文雅少年的形象,而花戮依旧面无表情,就好像之前是幻象一般。可是,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的心情。沉默地走了良久,久到周围的人群都仿佛成了背景,花蚕才轻轻地吁出一口气:&ldo;……便宜爹的下落有了,要去找么?&rdo;&ldo;你说。&rdo;花戮的声音一如既往,冷漠得很。&ldo;自然是要去的。&rdo;花蚕弯一下嘴角,&ldo;关键是,什么时候去。&rdo;&ldo;……你说。&rdo;花戮顿了一下,还是吐出这两个字。&ldo;哥哥就不能多说几个字么。&rdo;花蚕瞥他一眼,&ldo;依你看,便宜爹是真疯还是假疯?照便宜爹对便宜娘的感情,积郁成疾是有可能,不过既然还没有我俩的消息,像他那样神志坚毅的人,全盘崩溃……不太应该。&rdo;&ldo;你认为,父亲在装疯。&rdo;花戮一字一字,倒是终于说了句完整的话来。&ldo;也未必是装疯。&rdo;花蚕摇头。花戮恢复原状:&ldo;你说。&rdo;&ldo;哥哥真会推卸,我说便我说。&rdo;花蚕哼一声,&ldo;照我想,便宜娘去了,便宜爹自然是悲痛欲绝,强打了精神去江湖中找两个似乎失了踪的儿子,却到处找我们不到,又是一重打击,而后想必是以为我俩凶多吉少,就不愿意醒过来。&rdo;&ldo;自欺欺人?&rdo;花蚕侧头。&ldo;是这样没错。&rdo;花蚕勾唇,&ldo;不是真疯,是不愿醒,若你我在他面前晃上一圈,想必就会立刻醒转。&rdo;他唇边的弧度扩大,&ldo;只不过,失去了便宜娘的便宜爹,究竟是醒着好还是蒙昧着好,却不是你我能决定的。&rdo;&ldo;何时去见便宜爹,是偷着见一面,还是明着见他,长兄如父,我的哥哥,还是你来说一说罢。&rdo;&ldo;此时不行。&rdo;花戮停住了步子。&ldo;哦?&rdo;花蚕挑眉。这人真是难得说得这般绝对,武林大会还有几日,若两人全速奔驰,赶在那之前回来也并非做不到……如此他倒想听一听,究竟是什么缘故。&ldo;花绝天来了。&rdo;花戮说。只一句话,立时让花蚕冷了脸。花戮走到边上,脚尖在墙根一触,那里正有个奇异的兵器形状,正是花绝天留下的标记。&ldo;花绝地都化成了灰,真亏他还有心情过来。&rdo;花蚕冷笑道,&ldo;莫不是要来找我报仇?&rdo;&ldo;他知道是你?&rdo;花戮反问。&ldo;大概不知罢。&rdo;花蚕眯起眼,&ldo;他每月都来探望花绝地,又不敢让他知晓,我发现了他,他却不知道,该还以为我是花绝地乖巧的徒儿。我杀了花绝地,再烧了整个山谷,还特意砍下花绝地半个头颅给他留作纪念,待他来了,想必欢喜得很。而后,就该要找我问一问出了什么事,或者……干脆杀了我。&rdo;是了,因为只有师父的尸体没有徒弟的,自然就要问徒弟,而若是想要泄愤,杀了这个与自己在意之人呆上十多年的所谓徒弟,就更是理所当然。&ldo;他杀不了你。&rdo;花戮重新走回花蚕身侧,平淡说道,&ldo;我不会让他杀你。&rdo;花蚕挑眉:&ldo;哥哥倒还记得便宜娘的话?&rdo;花戮还没回话,前方的动静却突兀地闯入了两人耳中。楚辞的楼外楼没有开在卞阳。虽说这地方大,可人流比之浮阳还要复杂许多,加上当今武林盟主赵家在此扎根,楚辞不想与他们过多牵扯,就不能明着在这里摆出太大的生意。因而前面那一栋刚有人跌出二楼窗口的高大酒楼,并不是楚辞的楼,所以楚澜在这地方讨不到好,也是理所当然。从二楼跌下来的并不是楚澜,或者说,是楚澜踢了人下来,然后就被十好几号人团团围住,在他的身边,还沾着姿容秀雅的顾澄晚,以及清清淡淡长相平凡的方狄。&ldo;分明是我们先订了位子,为何才一过来,就被旁人占了去?&rdo;远远还听到楚澜大声嚷嚷,&ldo;这是什么道理?哪里有这样的道理!&rdo;这嗓门听起来,似乎是他占了理的。从酒楼里噔噔噔冲出来个长相油滑的中年男人,两撇胡子别在嘴边,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ldo;谁让你踢人的?踢坏了你赔得起吗!我家少爷命贵得很,不过是坐个座位,又算得了什么?护院们给我上,今儿个胡爷我非得让这小兔崽子掉一层皮不可!&rdo;说话时他已经跑了出来,还没等站稳就见到他家少爷四肢朝天的惨样,赶忙扑过去抱着大哭:&ldo;哎呦喂我家少爷真是可怜,怎么就碰见这么个兔崽子了!要是摔坏了可怎么好啊哎呦喂!&rdo;跟着眼睛一翻又吵开,&ldo;哪里来的驴孙子也不长长眼,我家少爷是你能动的吗?也不出去打听打听我家少爷是谁!我家少爷可是傲鹰堡的嫡子嫡孙,是要继承堡主之位的!要是出了个什么好歹,咱们傲鹰堡可要追杀你三千里,不……不放过、过你们!&rdo;骂得太激烈差一点岔了气,可这丝毫不影响他的情绪,两手叉腰,指着楚澜继续骂:&ldo;还……还不给我捉起来!哼!&rdo;楚澜嘴角抽搐,心里直犯恶心,不过现在可没有让他作呕的时间了,才一转眼,那十来个被骂的护院就憋着一口恶气围攻过来……除了轻功,楚澜只有三脚猫的功夫,现在身边有两个人,他当然不能丢下他们跑路,就只好左支右绌,努力抵挡。顾澄晚听到&ldo;傲鹰堡&rdo;三个字,心中一动朝方狄看去,方狄虽然没什么表情,他却能见到他眼里闪动的光‐‐不是怨恨不是愤怒,反而寂静得有些怪异。方狄的目光,正投在那被&ldo;八字胡&rdo;扶起来的傲鹰堡少爷身上。&ldo;阿狄。&rdo;顾澄晚手里一边挡住护院攻击,一边往方狄那边靠去,&ldo;你认识?&rdo;&ldo;是啊,我认识。&rdo;方狄嘴角扯一扯,露出个似乎是笑容的表情,&ldo;你当初所看到的我,最狼狈的伤口就是拜此人所赐。&rdo;顾澄晚一凛,他清楚地记得那一晚他与那人捡到方狄之时,方狄遍体鳞伤,他也还清楚地记得,在听到那人说&ldo;有撕裂伤&rdo;的时候,这个人仿佛很无所谓的回应‐‐&ldo;我没有被实际做什么,他们用的是树枝。&rdo;&ldo;不必这么惊讶。&rdo;方狄淡淡一笑,&ldo;这个人叫方蒙,傲鹰堡大当家的长子,傲鹰堡这一代身份最尊贵的人。&rdo;方狄的手下也没有停,之前从没有学过武艺,即便是成为人蛊之后拼命了恶补,他的拳脚功夫也是赶不上自幼熏陶的顾澄晚的,而这十几个护院保护的是方家的嫡子,当然都是一些身手不错之人,短时间内,顾澄晚游刃有余,可他却只能堪堪抵住攻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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