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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姑娘个头在一六五左右，身段儿窈窕，凹凸有致，五官长得精致娇艳，皮肤白得像雪，几乎能看清浅色脉络。男人宽肩高大，手臂在她腰上轻拢，她双颊微红依偎在侧，柔弱而娇美，再没比这更登对和谐的画面。李琴勾着嘴角朝她走近，笑说：&ldo;这就是弟妹吧？&rdo;她说，&ldo;嫂子叫我兮兮就行。&rdo;&ldo;长得真是招人疼。&rdo;李琴点头，笑意越来越浓，&ldo;兮兮，走，跟嫂子进屋里，咱们吃着饭聊。&rdo;说完就大喇喇去拉她的手。余兮兮支吾了下，&ldo;我还没换鞋……&rdo;李琴随意摆手：&ldo;不用换，反正都被那帮臭小子踩脏了，没事儿，你们直接进就行。&rdo;话音刚落地，饭厅方向便嚎来一嗓子，委屈得很：&ldo;琴姐，明明是你先让我们不换鞋的，现在地板脏了，怎么又怪我们头上了？&rdo;李琴笑骂：&ldo;魏枭你还敢说！就你这小子鞋底最脏，下河摸鱼去了你？&rdo;笑闹一阵儿，余兮兮洗了手走进饭厅，抬眼看，大圆桌围得满满当当，全是些熟面孔。她嘴角上扬左右看看，觉得所有人都脸熟，但却叫不出名儿。可她不认识其他人，其他人却都认得她。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圆脸队员招招手，冲她笑：&ldo;峥嫂你看什么呢，过来啊，坐峥哥和海燕中间。&rdo;说完夹了一筷子凉拌白肉到嘴里，起身腾位子。&ldo;谢谢你啊……&rdo;余兮兮笑着坐过去，顿了下，有点尴尬地补充，&ldo;同志。&rdo;&ldo;不谢。&rdo;圆脸队员坐何刚旁边去了。桌上菜肴丰盛，除了寻常的鸡肉鱼肉外还有好几样海鲜，剖开拿蒜蓉蒸，清香味儿飘得满屋都是。李琴随手解了围裙扔一边儿，笑说：&ldo;该吃吃该喝喝，别客气。这些龙虾生蚝都是我从连海空运过来的，新鲜得很，先说好，今天不吃光，谁都不许走。&rdo;大家落座，何刚在桌上扫了一圈儿，目光落在余兮兮身上，笑着说，&ldo;弟妹，上次见面匆忙，没来得及……&rdo;筷子点了点之前给她让位的圆脸汉子，说，&ldo;这小伙子叫赵虎，队里，大家都管他叫虎子。&rdo;起了头，后面一桌子人便纷纷自我介绍。&ldo;我谭同。特好记，就比历史名人谭嗣同少个嗣字儿。&rdo;&ldo;我叫靳建飞，有点儿绕口，峥嫂就跟大家一起喊我大飞吧。&rdo;&ldo;我叫刘奇。&rdo;&ldo;你好，我是涂安远。&rdo;&ldo;嫂子，我们之前在陆军医院见过的。&rdo;魏枭端着酒杯，伸手把头发往后头一抹，故作镇定道：&ldo;我叫魏枭。相信峥嫂也看出来了，没错，我就是整个儿云城禁毒大队的颜值担当。&rdo;其他人捂着心口恶：&ldo;呕！&rdo;魏枭黑了脸，作势挥拳要揍人。余兮兮给他们逗笑，&ldo;噗&rdo;一声，然后又用力清了清嗓子，喝水掩饰。然后是她身边的高个儿美女，&ldo;兮兮你好，我叫江海燕。&rdo;虎子支起身，不怕死地接话：&ldo;嫂子，海燕你知道吧？就、就高尔基那个……&rdo;故意扯出一副朗诵腔，抑扬顿挫：&ldo;在--苍茫的--大海上……&rdo;江海燕照着他的脑门儿就是一巴掌。&ldo;我去！&rdo;虎子吃痛，龇牙咧嘴说：&ldo;你一姑娘家手劲儿怎么这么大！懂不懂&lso;温柔&rso;俩字儿怎么写！&rdo;&ldo;这算轻的，再取笑我一个字，看我不把你嘴撕烂。&rdo;谭同拿手肘撞魏枭，压低嗓子：&ldo;海燕这么凶，你这身板儿估计扛不住她几拳头……要不，咱考虑换个对象？&rdo;江海燕白皙的脸颊瞬间泛红，气急败坏：&ldo;喂，谭嗣同你胡说什么呢！谁是他对象！&rdo;一桌子欢声笑语闹闹哄哄，别提多乐。何刚笑着斥：&ldo;行了行了，都给我消停点儿。&rdo;边说边举起酒杯，道，&ldo;咱们平时工作忙，任务重，难得抽空聚一回。今天这顿饭，一，庆祝咱们队首战告捷；二，秦少校借调过来好些天了，咱们也没正式给他整个欢迎宴，补上；三……三就先不说了，干杯！&rdo;&ldo;干杯！&rdo;一顿饭整完五瓶白的，等下桌，几个年轻队员都有些晕，瘫沙发的瘫沙发，抱马桶的抱马桶，闹腾得洋相百出。江海燕收拾魏枭去了，李琴从冰箱里拿出满满一袋车厘子，去厨房里洗。余兮兮起身跟上去，&ldo;我帮你吧琴姐。&rdo;说完便把袖子挽胳膊上，拧开水龙头。车厘子个大饱满，色泽鲜红，两个女人边洗边聊天，很快篮子里便堆起一座小山丘。李琴扭头看她，道，&ldo;想不到你还挺勤快的。平时在家，你和秦峥都谁做家务？&rdo;&ldo;……他在家的话一般就不准我做家务。&rdo;余兮兮双颊微热，柔声道，&ldo;而且我会做的家务本来也不多。&rdo;李琴点头，&ldo;看得出来。&rdo;&ldo;……什么？&rdo;&ldo;看得出来秦峥那小子疼你。&rdo;余兮兮干巴巴地笑，&ldo;呵，是吗。&rdo;&ldo;你不信？真看得出来。&rdo;李琴微挑眉，凑到她耳边低声道：&ldo;刚才吃饭的时候，秦峥可一直盯着你，眼睛都不带眨的。&rdo;余兮兮咬唇瓣儿，直接从脸红到耳朵根。李琴侧头在她脸上端详，半刻，笑着感慨：&ldo;你们小两口感情还真好。&rdo;&ldo;嫂子跟何队感情也好呀。&rdo;&ldo;我跟他？&rdo;李琴喷笑，&ldo;得了吧。老夫老妻，儿子都几岁了。&rdo;余兮兮：&ldo;在上幼儿园？&rdo;&ldo;九月开学就一年级了。&rdo;李琴笑了下，眼底柔和，&ldo;我到时候还得抽空回连海，答应了要送他进学校的。&rdo;余兮兮眉头微皱，&ldo;他没和你们待一块儿？&rdo;&ldo;我和他爸爸工作太忙，怕照顾不好，所以就给送外公外婆那儿去了……&rdo;李琴低叹，&ldo;干我们这行，注定得牺牲很多东西。没办法。&rdo;她静默，心情忽然就沉重了几分。接着又听见李琴声音微低，&ldo;见不了儿子其实都算好的，我就怕哪天，儿子回家之后也看不见他爸……算了算了，今天是好日子，不说这些。&rdo;她抬手随便抹了把脸，语气松快不少，&ldo;对了兮兮，听说你和秦峥还没办婚礼？&rdo;余兮兮弯嘴角，&ldo;嗯。他爸妈后天回来，到时候应该就能把婚期给定下。&rdo;&ldo;那敢情好。就冲咱们和秦峥的交情，你俩结婚，我肯定得送份儿大礼。&rdo;&ldo;先谢谢嫂子了。&rdo;她笑，转身又从袋子里捞出一把车厘子，放水龙头底下，边洗边说，&ldo;琴姐，你跟何队认识秦峥很久了吧？&rdo;李琴想了想，道：&ldo;其实也不算长，三年多吧。那时候我跟何刚在金三角查一个跨国贩毒案，秦峥又刚好在金三角剿毒，就那么认识的。&rdo;余兮兮眸光微闪，&ldo;三年前……他什么样儿？&rdo;&ldo;就那样儿。&rdo;李琴耸肩，&ldo;和现在没多大差别，又高又帅，不爱说话不爱笑，对谁都挺冷。打架格斗是个好手……哦，那时候他有个挺要好的兄弟。&rdo;&ldo;好兄弟？&rdo;&ldo;嗯，也是个特种兵。那孩子年龄更小，好像才二十出头，人活泼，成天都乐呵呵的，还养着一只昆明犬，特威武。&rdo;李琴回忆着，仿佛就看见了那张年轻鲜活的脸，随后目光暗下去，&ldo;只是后来……&rdo;&ldo;……后来，他们跟毒贩交火，那个孩子牺牲了？&rdo;&ldo;对。&rdo;李琴的笑容泛起一丝极淡的悲凉，&ldo;是最后一个窝点。所有人出发的时候都兴高采烈，因为等任务完成，他们当晚就可以回国，回家……那场战役太惨烈了，好些人都没能回来，秦峥是行动组的组长，他很自责。&rdo;余兮兮抬起眸子看窗外，静默，没有多问。年轻的特种兵是陈安国，昆明犬是山狼，这番话寥寥数字，却已经概括完三年前的全部。而这些年来秦峥一直没能放下。又怎么放得下呢？这是金三角欠中国军人的债，必须还。今晚酒喝太多，秦峥微醺，靠在阳台的栏杆上吹着冷风抽烟。夜色消寂，没有月亮也没有半颗星。身后，年轻队员们还在客厅里嬉笑玩闹，他脸色平淡，有种置身事外的冷静。第三根抽完，何刚也出来了，问他：&ldo;怎么一个人站在这儿？&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