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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曬得烏漆嘛黑，趕緊回非洲做黑人算了。余誤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是這麼想的，但他不動聲色，也勸自己不要把賀鈞放在心上。

這還是他第一次來到現場看蘇懿寧演出，是蘇懿寧求著他來的，還特意讓他空了半天假，推了一個會議。他是看在蘇懿寧百般央求的份上才勉強來的，他不明白為什麼蘇懿寧要這麼執著看他表演的事情，而且還讓他看到了不想看到的賀鈞。

蘇懿寧演的是女三號，他的反串一點違和感都沒有。余誤本來還想著需不需要找人找得很費勁，沒想到蘇懿寧一出來，全場的氣氛瞬間就不一樣了，他跳得很輕盈，像是在水上輕輕一點就飛走的蜻蜓，在他出來的那一瞬間眾人喧譁聲一片，都在為蘇懿寧的登場而歡呼，余誤也是第一次這麼直觀的感受到蘇懿寧舞蹈的魅力。

這是隔著屏幕感受不到的，那股視覺衝擊力在現場看才能帶來震撼。余誤看完了一整場，他甚至都不太記得劇情是什麼，他的視線完完全全被蘇懿寧給吸引住了。可偏偏蘇懿寧只是個女三號，劇情不多，不算當背景板的內容，算下來蘇懿寧為主場的片段也就十來分鐘。

謝幕的時候他也沒忍住拍手，但坐在他前面的賀鈞卻很激動，淚流滿面的，還站起來歡呼。丟人至極，余誤心裡想道。

可蘇懿寧在謝幕中竟然舉起手朝他方向揮揮手，還笑得無比燦爛，這是他謝幕從來沒有過的情緒。他一直以來都是板著個臉，輪到他說話也總是淡淡的說一句謝謝作罷。可他這次他卻主動拿起來麥克風，「謝謝你來看我，希望你能滿意我的演出。也謝謝咱們吳樂，吳導能給我這個機會，反正，我不太會說話，但是謝謝你們，如果之後還有機會，我也會繼續跳下去的。」

這句話可能是他在鏡頭前說過最長的一句話了，最重要的是，他是笑著的。

蘇懿寧本身就是一張極其好看的臉，他這一笑更是勾得人心痒痒，毫不誇張，這就是一張傾國傾城的臉蛋，誰都能為之讚嘆的程度。

蘇懿寧說這句話的時候是看著余誤說的，他完全沒看到坐在余誤前面的賀鈞。他講話結束以後還朝余誤揮揮手，高興極了。這五場演出里，他感覺這一場他狀態是最好的。

只是他剛剛說的那段話，還有揮手的角度，都像是對著同一個人。余誤當然知道蘇懿寧是對他說的，但他前面的賀鈞不知道，賀鈞還以為蘇懿寧看著他朝他揮手了，所以他很激動地站了起來，「寧寧，我很滿意你的演出，我愛你，我永遠支持你！」他的舉動就像是一個狂熱粉絲，他喊得很大聲，全場人都聽見了。

蘇懿寧有點被嚇到，他在台上詫愕地看了過去，他這會才發現賀鈞的影子。他沒想什麼，這會也快下台了，就朝賀鈞也揮揮手。

他這個揮手就有點惹人猜想了，因為余誤的位置跟賀鈞的位置都是同一個方向。連同賀鈞這一聲喊叫，也成功讓所有人猜疑剛剛蘇懿寧的話是跟賀鈞說的。

余誤臉都黑了，他默不作聲，在觀眾散的七七八八以後才慢悠悠地起來走去了後台。

余誤去到他化妝間那會蘇懿寧剛換完服裝，臉上的妝還沒卸，臉上貼了幾些碎鑽，在燈光的照耀下閃閃發光。蘇懿寧見到他就高興，趕緊拉著余誤去了另外的小房間，門一關，他就貼上了余誤，他抱著余誤的腰，沒忍住想要蹭蹭，但余誤卻用手掌抵住了他的腦袋，「喂，沒卸妝，別蹭。」

「唔，那你不誇誇我嗎？」蘇懿寧不情不願地跟他拉開了些許距離，「我好看吧，我跳得還可以吧，我覺得你來了，我狀態很好！」

余誤確實覺得不錯，「下次我找人給你弄個主角位試試。」他只是這麼說。

「啊？我不要。」蘇懿寧拒絕得很果斷，「我不要跳了。」

「？」余誤滿頭問號，「你剛剛在台上不是這麼說的。」

「我說的是還有機會的話，我才會繼續跳。」蘇懿寧拒絕得很乾脆，「我之前是因為沒錢才答應吳樂來的，如果你特意給我製造機會的話，那我對跳芭蕾沒興呀。」

余誤哽了一下，「你不是經常練舞嗎？」

「我練舞跟我有沒有興有什麼關聯？」蘇懿寧反問他，「反正我不去跳，而且說實話這麼久了，我連基本功都練不好。」

蘇懿寧可不像是基本功都練不好的人，雖然余誤不懂，但他知道蘇懿寧台上的動作可絕不含糊。他正想說點什麼，蘇懿寧卻小聲跟他說，「我就偷偷跟你說吧，我上台的時候沒有記憶的。」

「什麼意思。」

「就是舞劇演完了，我腦子才會動起來。」蘇懿寧說，「可能觀眾看不太出來，但懂的人會說我是跳舞機器。反正就是，我單獨跳基本功，我連墊腳轉圈都做不好。」

「。。。。。。」

余誤想了下，認為這是蘇懿寧心理病的其中一種現象，「有跟醫生說過嗎？」

「沒有，你不在了我不想跟醫生溝通。」雖然他去得很頻繁，但他並不想跟心理醫生建立起信任關係。即使醫生很努力，他也沒有要配合的意思。所以這半年多他都是無效看病，「你不在我身邊，我的世界轉不下去。」他告訴余誤，「沒有你我會死，但幸好你回來了。」

余誤聽完他這一番話以後沉默了，他不知道該說什麼，所以他只是輕輕拍了拍蘇懿寧的腦袋，「我知道了，你要去卸妝是不是，我在外面等你。」他轉移了話題，打算之後全程陪同蘇懿寧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