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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花九娘说：&1dquo;想喝当年保定城十字街口那家酒坊的烧刀子，店主是辽东来的，酿的一手好烈酒。一入口，像道火线，从喉咙口，一路烧到胃里。”

  说完了轻笑，然后挂断电话。

  木代握着手机怔，想着，这不是难为我吗。

  忽然又惆怅：师父惦记起好几十年前的酒了，看来这次，真的是大限近了。

  又拨给曹严华。

  那一头，吵的像菜市场，木代听到有人毫无声线起伏的念叨：&1dquo;盒饭水果矿泉水，让一下让一下，盒饭水果矿泉水&he11ip;&he11ip;”

  曹严华含糊地，说：&1dquo;小师父，我吃盒饭呢。明天到楚雄，是小罗哥开车来接吗？”

  &he11ip;&he11ip;

  最后拨给炎红砂，她和一万三坐长途卧铺车回丽江，电话里，她给木代解释，一万三想早点回去休养，第五根凶简要尽快归流，另外罗韧还托付她们一些事。

  通话的时候，听筒里一直传来山鸡的叫声：&1dquo;呵&he11ip;&he11ip;哆&he11ip;&he11ip;啰，呵&he11ip;&he11ip;哆&he11ip;&he11ip;啰&he11ip;&he11ip;”

  一万三在边上骂：&1dquo;尼玛白天蔫的像个鬼，晚上倒精神了，昼伏夜出的，你吸血鬼啊&he11ip;&he11ip;”

  &he11ip;&he11ip;

  挂了电话，木代转头看罗韧，已经进县城了，交通有点拥堵，车明显变慢，罗韧目视前方，外头的灯光把阴影打在他脸上，掩盖了所有表情。

  罗韧已经沉默很久了，他讲了很多话，然后忽然陷入沉默，有些述说，是在心里泛起血渣，需要很长时间去沉淀安静。

  木代柔声问他：&1dquo;要休息吗？”

  &1dquo;不用。”

  &1dquo;要吃饭吗？”

  &1dquo;不吃。”

  木代很坚持：&1dquo;可是我饿了，我们停下吃饭好不好？”

  罗韧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但是车子靠边，缓缓停下。

  这里有点像南田的那条集餐饮娱乐于一体的堕落街，但是规模更大，更有人气。

  沿街都是大排档，觥筹交错的热闹，木代和罗韧选了家家常菜馆，在室外的伞棚下落座就餐，夜越黑，灯火越亮，而依赖着这条街谋生的另一些人，6续上工。

  有拖着音箱话筒出来卖歌的歌手，手里拿着歌单，目光炯炯，专门招呼情侣。

  过来到两人桌边：&1dquo;帅哥，点歌吗？十块钱一，二十块三。”

  &1dquo;不用。”

  &1dquo;女朋友这么漂亮，点一吧，我们这里有很多经典老歌，比如九百九十九朵玫瑰啊&he11ip;&he11ip;”

  &1dquo;不用。”

  那人来了气，骂骂咧咧走远，说：&1dquo;抠门儿！”

  木代低头扒饭。

  又有卖玫瑰花的小姑娘，只五六岁，提着个篮子跑过来，说话奶声奶气：&1dquo;大哥哥，给姐姐买朵玫瑰花吧，五块。”

  木代继续低着头扒饭，目光却悄悄溜到小姑娘挎着的篮子上，里头的玫瑰倒是鲜的，花瓣滴露，枝梗青翠，梗上突兀的刺——好像在说再好的爱情，也会有尖刺的伤。

  从没收到过罗韧送的玫瑰，五块钱，真心不贵。

  听到罗韧说：&1dquo;不用。”

  小姑娘不屈不挠的，踮着脚尖：&1dquo;哥哥买一朵吧，才五块钱，我今天还没开张呢&he11ip;&he11ip;”

  估计有人教了这套说辞，这么小的孩子，连&1dquo;开张”是什么意思，其实都不大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