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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里，他望着陈灯苍白却乖巧的面容，心底软得一塌糊涂。

  食指无意识地在她的眉目间轻描着，鬼使神差地碰了碰她瘪着的唇角，想起刚刚在三楼床底时，那意外的触感。

  江绪的思绪渐渐飘远，被迫进入游戏后的一帧帧，不断地划过，最终回溯到了第一次见面时，陈灯站在满室的灯光里，穿着旗袍挑着灯，扬着下巴睨自己的模样。

  那个时候，他在想什么呢？

  大概是，原来高祖母念叨的临水照花人是真的存在的。

  虽然后来事实证明，这其实是一把淬了寒气，硬如磐石的利剑。但以他万事不过心的性子，能把那一幕记得清清楚楚，分明就是上心了的吧？

  他好笑地摇头，自己从小到大接触的姑娘里，从来都没有这样的，一言一行，都无比清楚地向你昭示着，她是一个绝对独立，从头到尾无懈可击的个体。

  &1dquo;不该叫你小祖宗，该叫你顽石的。”他把没那么抗拒的陈灯挪回捂热的被窝里，没怎么犹豫地就在她唇上轻轻印了印。

  &1dquo;诺，盖个章，知道有人担心。别再动辄一个人行动了。”

  浓稠的黑暗里，江教授没有现陈灯苍白的耳背慢慢染得绯红。

  等他的身影消失在洗手间里，陈灯才慢慢睁开眼，心底各种复杂的情绪交织着。

  她情商是低了些，但又不是蠢，自然早就模模糊糊地看出了江绪对自己的心思，但她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事情。

  这是一条不归路。

  成功了，她可以把所有人救出去。

  失败了，也好歹让那么多被困在深渊里的灵魂得到了解脱。

  但无论结果如何，关于她自己的结局，是早就写好了的。

  她会死，也只能是死。

  房间里的寂静渐渐褪去了，喧闹的街市叫卖声，和着黄包车穿行而过的轱辘声在她耳畔此起彼伏的响起。

  陈灯爬起来，张了张五指，清楚地看见，上个世纪初的街头人影渐渐同面前房间里的景象融为了一体。

  那个刚刚袭击她的黑衣人的话还清楚地烙在她脑海里。

  &1dquo;想必你也知道，给你注射的药剂是什么。”

  &1dquo;给你最后的机会，主动接受系统修复回到原轨，或者，三天以后，药剂挥效果，把你的灵魂拖回去。不过嘛，你要是选择了第二种，那也别想你那个小男友好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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