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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飞云咂摸着&1dquo;以人易人”这四个字，好似品味出什么深意。

  他对着一行人离去的背影，了然道：&1dquo;我悟了。”

  &1dquo;再会。”何祐却并不想听，生硬地打断，领着苏浪走进林中。

  &1dquo;我晓得了。”沈飞云追了上去，&1dquo;你哄骗6月染入圣坛，原来只是把他当做人质，用来交换另一个人。你不是诚心待人。”

  几十人浩浩荡荡，穿行在密林中，踏着枯木、落叶的声音，伴随着夏夜的声音，一起响彻。

  何祐停住，转身，直视沈飞云，说：&1dquo;我是诚心，不是假意。只不过七分诚心罢了。”

  沈飞云挑眉，并不急着否认对方的话，反而顺着道：&1dquo;那你的七分诚心，还抵不过三分的假意。可见你的诚心太轻，假意太重，两者不可同日而语。”

  &1dquo;混小子油嘴滑舌。”何祐生气地笑笑，&1dquo;你可以回去复命了，不要再跟着我们。”

  &1dquo;不必复命，我不听命于谁，我随心而动。”

  &1dquo;那你就不要把6月染放在心上，就当这件事与你无关。”

  沈飞云到了这地步，终于有些薄怒，跃上古木枝干，朗声道：&1dquo;我心向明月，随心而动。你只管走你的路，我也只管跟着我的明月。我不将事放在心上，我将心缀在月上。”

  &1dquo;巧言令色。”何祐低声骂了一句，带领手下，沿着来时的路走去。

  &1dquo;我满嘴胡言乱语，”沈飞云在枝干间飞跃，轻巧得如同一只春燕，&1dquo;可我心眼不坏。有些人嘴上说得诚恳，可满肚子坏水。”

  苏浪在前行途中，忍不住抬头，回望了沈飞云一眼，只见对方披着湖蓝色的长袍，兜帽遮住银冠，在俊美风流的脸上落下半片阴影。

  何祐拉住苏浪的手，柔声道：&1dquo;快走，别理他。”

  第6章

  苏浪于是垂眸，静静地行走。

  等到从青墨山走出，夜已深沉，上弦月暗淡无光，快要消失殆尽。

  带的人多，总有这样的坏处，时间大多耗费在无关紧要的事上。

  何祐引着苏浪，走到马车前，温声道：&1dquo;上车吧。”

  苏浪掀开帷幔，弯腰就要入内。这一刻，他偏头朝东南方望去，看见沈飞云立在高枝上，俊挺秀通，风流天成，正冲他微笑安抚。

  苏浪不做回应，自顾自钻进马车之中，端坐在狐毡上。而后长舒一口气，背靠车木，缓缓瘫在原位。他紧闭双眼，细密修长的睫毛仍在不停轻颤。

  何祐吩咐车夫走开，亲自执鞭，坐在车前，拉着缰绳喊了声&1dquo;驾”。

  骏马喘着粗气，嗬嗬叫了几声，开始疾驰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