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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處同張床,兩人之間卻如同隔著楚河漢界,充分保持了井水不犯河水的原則,距離寬得簡直可以過車。
紀雪城轉過頭,借著窗戶透進來的一點光,打量晏泊的側顏。
他仰面而臥,流暢的側面線條一覽無餘。
眉骨很立體,山根連接挺直的鼻樑,經由人中,銜接著緊抿的唇。
像一幅簡明勾勒的畫。
黑暗中,紀雪城輕輕一聲嘆息。
「你沒睡吧?」
晏泊睜開眼。
「……沒呢。」
她側轉過身體,面向著他。
「不困?」
「不困。你呢?」
「困,」她的回答出乎晏泊意料,「但是睡不著。」
「為什麼?」
紀雪城沒回答。
她背對窗簾間透進來的光,一雙秋水眼眸靜靜注視著他,答案似乎不言而喻。
晏泊語氣有幾分懊惱:「要不我還是睡地上吧。」
「算了,」紀雪城用言語制止,「反正就一晚。」
「睡不著的話,陪我說說話。」
晏泊也轉過來面對著她。
「想說什麼?」
於兩人而言,側臥明顯是更加放鬆的姿勢。熄燈後長久的沉默使得他們的聲線不約而同地帶著一點喑啞,反而似晨起時的慵懶。
最先不自覺逾越隱形分界線的,是兩人的手。
手背挨得很近,卻沒有完全貼合在一起,似觸非觸的感覺,仿佛還要保持最後一絲聊勝於無的距離。
然而已經能極盡感知彼此的存在。
誰也沒先收回。
「就說你。」紀雪城說。
晏泊眉頭一皺,「我?我有什麼好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