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油炸小摊（第1页）

早上，天光还没有亮，春集的摊贩们就要早早起来，收整货物。

宋砾平本打算在自家院门口摆个油炸小摊，可是香姨并不放心，劝他和自己合摆一个摊子就够了，他的院子在村子偏僻处，去的人并不多，不如摆在自己家，人多些，自己还能帮帮忙。

“平哥儿，你看这皮子是这样弄不？”，香姨揭下一张春卷皮，让宋砾平帮她看看。

“就是这样的，香姨的手真巧，只看了一遍就会了”，宋砾平正在调制春卷的馅料，有纯素的白菜馅、香喷喷的猪油渣萝卜馅、宋砾平最喜欢的荠菜猪肉馅，各有各的滋味。

“你呀，嘴巴甜，就哄着我”，香姨笑着，手上的动作一刻不停，没一会儿就烙好了一沓春卷饼。

这时，院门外传来了声音，“堂嫂，在家吗？”。

“唉呀，平哥儿，快去开门，准是薇妹子来了”，香姨盯着锅子，一刻也离不得，只好叫宋砾平去开门。

宋砾平放下馅料，擦擦手就去开门。

门外的女子年纪比香姨略小些，体态娇小，身材丰满，皮肤虽然不白，但是很细腻，身着款式简单的轻紫色衣裙，鸿蓝色的衣带点缀在腰间，脸上只扫了浅浅的粉色胭脂。

她见人有几分羞怯，笑起来的时候，右边脸有一个梨涡，穿的虽然素雅，但有种少女的天真。

宋砾平领着她进门，香姨喊过宋砾平来接她的活计，拉着她就进了屋子。

如果不出意外，这位就是昨天香姨提及的宋叔堂妹，香姨虽然外表看着同江南女子一样，但骨子里却有一股北方人的爽朗、麻利，昨天一回来，就预备着做红娘，成就一段好姻缘。

“平哥哥，娘叫我们来帮你忙”，双胞胎睡眼惺忪地从房间里出来。

宋砾平见左右邻里的摊子都摆的差不多了，想着先把摆摊的东西都搬出去，在外面慢慢包春卷。

“你们来的正好，先帮我把小椅子和青团搬出去吧”

宋砾平端着调好的馅料放到外面的桌子上，大桌子和炸东西的炉子、锅子，宋叔早在出门赶集前，就帮忙搬到门口了。

宋砾平把自己的桌子和香姨的桌子拼在一起，就是一个大台面，四分之一放上香姨早就做好的青团，其它的就是自己的了。

“你们两个就坐在门口卖青团吧，要记得叫卖……”，宋砾平先给他们拿了两个青团垫垫肚子，然后就包起了春卷。

薄如蝉翼的春卷，隐隐约约透着馅料，一个个整齐地摆放在盘中，宋砾平专注着手上的动作，不知不觉脸上蒙上了一层薄汗。

“小哥，这是卖的什么？”，宋砾平听见来生意了，赶忙抬起了头。

自己的第一位顾客年纪和自己差不多，比自己高了些，身穿群青色的锦袍，上绣祥云的暗纹，黑瀑似的头一半被一根油润的和田玉簪子束起，一半披散在肩上，剑眉下一双桃花眼春色涟漪。

他料峭的春风里，把玩着一把绘着泼墨山水的纸扇，遮住半张脸，宋砾平看不分明，只知道他眼前执扇的手，如春日里刚生的春笋般纤长，朦胧地透着虾子煮熟的肉粉色。

“小哥，什么呆，做生意了”，宋砾平感觉头上被纸扇轻敲了下，晃过神来，这才现他的小摊面前可不止这一位客人，四五位大汉穿着短打，板着脸环顾四周，像是来生事寻仇的。

难怪自己感觉天阴了，原来是有五座“大山”横在自己面前，自己这小身板都不够人家一拳头的，看什么美男，眼睛不要了，还是安稳做生意吧！

宋砾平低下头，不敢多看，“这是炸春卷，有白菜馅、萝卜馅、荠菜猪肉馅三种馅，前两种一文三个，后一种一文两个，可以拼着，每样都要点儿”。

“炸春卷，倒是个新鲜玩意儿，价也不贵，那给我拼着来，每样都各来三文钱，来十份”

这一下就是二百多个，算大生意了，宋砾平刚刚也就包了八十多个，为了不让客人久等，宋砾平连忙去让双胞胎叫香姨出来帮忙。

那位今天来相看的女郎也主动来帮忙，香姨和她包着春卷，自己则负责炸，不一会儿，春卷的流水线就出来了。

指节长的白胖春卷，咕咚咕咚一入锅，就穿上了件喜人的金黄外衣，宋砾平掐着时间，保证每一个炸春卷都在它最酥脆的时候出锅。油炸的香气飘散，在场的不少人都不由自主地看着刚出锅的春卷，摸着肚子，偷摸咽着口水。

“看着真不错，我能先吃一个吗？”，熟悉的有些沙哑的声音响起，宋砾平想着这个少年估计还处在变声期，真可惜，有点好奇变完声是什么样子。

“现在，可能有点烫，你确定要先尝一个吗？”，宋砾平担心他要是被烫到，自己的小摊子就要在五个大汉的围攻下，四分五裂，所以好意地提醒了他。

在听到他肯定的回答后，从炸好的春卷里，每样夹了一个，放在碟子上递给了他。

“吹一吹，小心烫”

“小哥哥是个妥帖细致的人”

“是呀，我家平哥儿最是贴心”

香姨听他夸奖宋砾平，一高兴就搭上了话。

“平哥儿，看着面生，从前倒是不曾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