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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酩沉了沉氣,冷冷道:「研磨。」
牧野拿起墨條,把半根墨條都握在了掌心?里,將墨條在硯台里磨。
她是?個武人?,不懂文?墨,磨墨被她做得像是?在推石磨。
墨條一滑,發出尖銳的摩擦聲,硯台里尚有墨汁,濺到了6酩的龍袍上,張牙舞爪的龍紋上,留下了星星點點的墨漬,逐漸氤氳開。
6酩微微蹙眉:「教過你的都忘了?」
牧野覺得奇怪,6酩什麼時候教過她研墨了,她懶得反駁,坦然地看著他。
「臣只懂行軍打仗,不會磨墨。」
「不會就再學。」6酩放下硃筆,將她的手包裹進他的掌中。
牧野頓時渾身僵硬。
她想鬆開墨條,從他手裡脫開,卻沒有他那麼大的力氣,她越是?想掙脫,反而被包裹得更緊。
6酩一向如此?,她反抗得越厲害,他壓製得越厲害。
6酩按住她的手,帶著她和墨條在硯台上打轉,一下一下,緩慢地碾磨,直到硯台里的墨越來越濃,濃得不能再消融墨塊。
牧野的手心?里熱得滲出汗來,明明她該繼續抗拒的,但6酩裹住她的手很涼,她仿佛浸透在山間清冽的泉水之中,將她身上的躁意竟壓下去了。
牧野覺得從頭到腳都在發熱,唯獨手上有一份來自6酩的清涼。
她的手好像不是?她的了,失去了理?性,手背竟然主?動往6酩的掌心?里貼去。
6酩問:「可學會了?」
他的聲音低啞帶磁,牧野的耳膜一陣發麻,她的眼?睫慌亂地顫了顫:「會了,你鬆手!」
6酩看她一眼?,終於放開她。
「你繼續研磨。」
6酩重埋頭於批閱奏摺。
牧野蜷了蜷手,指尖泛著緋紅,待回過味來時,她咬了咬牙,恨極了她方才莫名?的身體反應。
難不成她是?瘋了?竟然留戀於6酩的碰觸。
大殿裡極為安靜,只有他們彼此?微弱的呼吸聲。
初春時節,許是?因夜裡寒的緣故,宮人?擺了炭盆,火龍也燒得旺,將室內烤得滾燙。
手上的清涼消失後,牧野覺得越來越熱,口乾舌燥,後悔起今夜與?鄭國公的酒是?喝多了。
空氣里散發出陳墨的清香,夾雜著一股淡淡的草藥味,卻攪得她心?煩意亂。
她不知,6酩夜裡騎馬出宮,染了寒氣,回宮時咳了血,故而請顧晚來診脈。
6酩的傷勢和身體情況關係著時局穩定,不便泄露,因此?每次都是?以平安脈為由,請顧晚來。
方才在殿外發生的事情,那兩個太監的議論,祁茫在領牧野進殿前就已經稟告了6酩。
6酩才知道宮裡近日流言四起,原本這些流言他一向並不在意,更不會浪費精力去處理?,這些編造的情愛,也只有閒人?有時間在茶餘飯後去談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