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页（第1页）

片刻之后，我站在少麟的公寓前，我迟疑又迟疑，还是敲了敲门。门很快就开了，是少麟。他朝我微笑，&ldo;汐汐，我刚想一会儿去找你，可巧你就来了，&rdo;他打开门，&ldo;进来吧。&rdo;我慢慢走了进去。曾经熟悉的客厅，曾经熟悉的摆设，只是地上多了一些箱子，堆了一些书籍。站在客厅里，突然间我的眼眶一热。少麟给我热了杯饮料，端给我，&ldo;坐吧。&rdo;我坐了下来，看着他。他瘦了一些，头发也剪短了一些，但是他的精神看上去很好。他看着我，微笑，&ldo;汐汐，你瘦了。&rdo;他顿了片刻，&ldo;听说秦子默醒了，恢复得不错。&rdo;我默默点头。他还是微笑着，&ldo;替我问候他，还有好好照顾他。&rdo;我艰难开口：&ldo;少麟……&rdo;他止住我：&ldo;汐汐，有件事，我要告诉你，&rdo;他的眼神落到地上的那些箱子上，&ldo;你也看到了，我在整理行李……&rdo;我一惊，手中的饮料差点泼了出来。他轻轻地说：&ldo;汐汐，我要回美国了。去年底，那边就已经给我下了聘书，&rdo;他潇洒地一笑，&ldo;你知道，c大的重点实验室项目已经基本确定了，我当初对学校做的承诺基本完成。再加上雷尼尔的未婚妻一直在得克萨斯老家，等着他回去完婚，我准备跟他一起走。&rdo;我的喉头一哽，我说不出任何话。我只是愣愣地看着他，我的泪，突然间就流了出来。他安慰地说：&ldo;汐汐，别哭，&rdo;他的眼神十分的温暖，&ldo;我喜欢看到你笑，你笑起来……&rdo;我的泪依然流着，我低低地道：&ldo;少麟，对不起。&rdo;我重复着：&ldo;对不起，对不起。&rdo;&ldo;别这样，&rdo;他伸出手来帮我拭泪，&ldo;爱哭鬼，都说不要哭了。&rdo;我轻轻地抽泣着。不知过了多久，他轻轻揽住我，&ldo;汐汐，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我从来也不问你以前的事？&rdo;他的眼神，投向远处，&ldo;我曾经觉得，只要你现在开心，以前的事总有一天会远去，&rdo;他的声音，突然降低了些，&ldo;从你的记忆，从你的生命……&ldo;那个时候我曾经相信，如果我一直努力下去，我会等到你爱上我的那一天。但是……&rdo;他抚了抚我的头发，&ldo;秦子默出事的前一天晚上，林伯伯突然打电话给我，他告诉了我很多很多，当年的事情……&rdo;他看着窗外的树影，&ldo;其实早在你晚归的那一夜，在江边，我已经想得很彻底，很清楚……&ldo;我知道，或许，我可能永远等不到，你完完全全忘记他的那一天。这一点，在我回国的那一天，就已经预见到。汐汐，我很了解，你的固执。&rdo;他转过头来，看着我，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半晌之后，轻轻地说：&ldo;但是，我不后悔。我永远不会后悔。&rdo;&ldo;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会想起，从初三那年开始，你的笑，你弯弯的眼睛，你吐舌头的样子，你出糗的时候涨红的脸……这么多年来，我不知道你哪儿好，但就是没办法一点一滴，全部忘掉。你的一切，你的所有，就算你不在我身边，仍然就像呼吸一样，就像空气一样，无所不在的。在我生活，在我生命的每一个角落。&ldo;原来爱一个人，无关其他，只是一种习惯，习惯了她的模样，习惯了她的笑、她的哭，习惯了每当想起她的时候，心底涌出的那份暖暖的温馨……&rdo;他微笑，眼里也漾满笑意，&ldo;真的，只是因为习惯……&rdo;他看着我，继续微笑，&ldo;我习惯了你，而你从一开始，就习惯了秦子默。&rdo;&ldo;一直以来，我看着你从当初那个无忧无虑的女孩子，变得敏感，变得忧郁，变得……我所做的一切，只想让你开心。&rdo;他轻轻地说，&ldo;汐汐，你有你的固执，可是我也有属于我的固执。&rdo;&ldo;但现在，这么多事发生之后，我终于想通……&rdo;他缓慢而清晰地说，&ldo;汐汐，我放手。&rdo;他看着我，轻轻地说：&ldo;这一次，我真的心甘情愿，就此放手。&rdo;我一直哽咽着，泪眼。少麟，少麟，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