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过年（第1页）

老6进屋后瞧也不瞧他们兄弟一眼，就去房间床上躺下，那是6羽的床，6明回来了会和他挤一起。老6自己房间里的那张床很久没人睡，上面没被褥，只有灰尘。

6羽有点心疼，6明也不好过，可又没有办法。两个人早饭也没心情吃了，收拾收拾就准备出门拜年。

兄弟俩面面相觑，都不愿去打扰父亲。6羽说了句“别管他”，又去舀面，三个人了，饺子要多包一些。

天快黑的时候，村子里开始有鞭炮响。这里风俗是晚上吃团圆饭，吃饭前会放鞭炮。当然他们没买，也不是晚上吃的团圆饭。鞭炮声最密集的时候，6羽把包好的饺子拿厨房去准备下锅。

可能是饿了，也可能是鞭炮太吵，老6醒了。他晃到厨房来，一张口就问6羽“你打酒了吗？”

6羽头也不回，答道“没，我和6明都不喝酒。”

“过年谁家不打酒？”老6有些生气。

6羽觉的很好笑，也很滑稽，虽然像今天这种情况持续过好几年，但他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6羽反问道“你要喝酒么？怎么没在镇上打了回来。”老6是他们的父亲，6羽会关心他，可是6羽打心底一点都不尊敬他，更不会怕他。6羽心想“他会打自己么？也许会吧，被他打两下也没什么。”

“不孝子……”6羽父亲确实很生气，眼睛鼻子都通红起来。6羽没有管他，继续煮着饺子。

“哥，你都没买糖吗？”6明也很尴尬。

这时候6明走了进来，他伸手拉了拉父亲，想把老6拉出厨房。父亲却狠狠一下将6明的手拍开了。他们两个人僵在厨房，6羽用锅勺拨动着随沸水翻滚不休的饺子，和僵着也差不多。

站了一会，老6还是出去了，到底也没再说什么。6明过来拍了拍6羽肩膀，就坐灶前帮忙烧火。6羽专心的盯着饺子，心里忽然很平静，真的。

吃饺子的时候老6也上桌了，父子三人相对而坐，却半句话都没有。虽然没有酒，老6吃的还是很香，许是平时饥饱不定，他比自家的两小伙子还能吃些，一大锅饺子他一个人吃了一半。好在6羽下了不少，他和6明也都吃了个差不多饱。

吃完后，老6就又倒在6羽的床上睡觉去了。6羽让6明去洗碗，自己去把柜子了的旧被子褥子抱出来，铺到他们父亲和母亲以前的那张床上。抱被子的时候，6羽忽然想到，如果母亲还在世，那这些被子褥子应该都是干净的，有着阳光味道的吧。

6羽有点心疼，6明也不好过，可又没有办法。两个人早饭也没心情吃了，收拾收拾就准备出门拜年。

大年初一是要出门拜年的，6羽平时虽不爱与村里人走动，初一的年还是要去拜的。一大早起床做好饭，他去喊父亲吃饭时，现父亲早已不在屋里。看了一眼他睡过的那屋，有点『乱』，很明显被他翻过。

6羽忽然感觉不妙，赶紧去打开靠着墙壁的那只老衣柜，果然，他放在最里面角落的二两碎银子不见了。

6羽一共只攒了五两多银子，上次给了6明一两多，剩下的四两分两个地方藏起来，这一下就被父亲拿走一半。

6羽头也不回，答道“没，我和6明都不喝酒。”

日子没法过了，6羽是打算留着给6明成亲用的，虽然少，但总能置办一点，这下好了。

6明也现不对，问6羽怎么了。6羽说父亲拿了二两银子走了，自己攒了好久的。

二两银子对6羽兄弟来说不是小数目，可以买四五十斤肉，换成粮食可以吃大半年，不知道换成酒能够他喝多久。6羽叹了一声“唉，这日子没法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