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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使了一番心思把她們支走,而後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玉瓶,強忍苦楚,將她的仙身收斂了進去。
給他玉瓶的老神仙說,要想再凝仙身,須得日日以修為作養料,千年後才或許有一線希望。
他不怕,不就是修煉嗎,沒有她的日子,似乎也只有這一件事可以做了。
從此,他便沒日沒夜地修煉,因為只有這樣,才不至於被父君看出有一半修為被用去了別處。
千百年裡,他身旁有玉色小魚兒,心中有修煉的奔頭,雖然披星戴月,但仍覺得,那是一段少有的幸福日子。
對於這件事,青帝其實已經不願再多作回憶,就像那些傷人的話,早已化作一根利刺,深刻嵌入心臟深處,日久天長,它漸漸與血肉共生,不觸動,它便不會疼,但只要偏動毫釐,便是錐心刺骨之痛。
他把視線放回懷中的那隻小狐狸,目光如水眼神含波,他伸出手去逗弄她,溫聲喊著:「阿沐阿沐,看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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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典故出自《聞見後錄》
第248章江容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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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道沒落,富的人愈富,窮的人則愈窮,若實在逼得沒法,刺殺謀財的也不在少數。
江月堯和弟弟阿葉自幼年時投身刺客門下,便已不再是自己,他們需得隱姓埋名,需得日日黑巾覆面,需像棋子般,平日裡老實安分地圈囚在本營,只待上頭一聲令下,他們就得刀光劍影,血流漂杵。
刺客門下皆為男子,江月堯隱瞞了自己的女子身份,她束胸,她挽發,她像其他男子一樣流血流汗。碧玉年華里,其他女子綾羅珠玉,笑靨盈盈,她很早就開始只穿刺客的黑色勁裝,只梳男子的髮髻,她不施粉黛,黑巾之下,只能看得一雙漆黑無底,氤氳著騰騰殺氣的眼睛。
弟弟在哪兒,哪兒就是她的家,身為長姐,她是弟弟唯一的親人,弟弟也是她唯一的希望。
今日,有貴人萬金求助,門主點了他們這一路人,去刺殺赫赫有名的驃騎大將軍。她手握一把長劍,弟弟攥著自己的長鞭,默不作聲地跟在隊伍之後。
「哥,」弟弟道,「今日這人出價高得駭人,這驃騎大將軍,當真如此可怕麼?」
起初姐姐讓他改稱謂時,他還並不習慣,時常叫錯,常惹得她生氣。如今雖然好多了,但也得思索一陣後才敢叫出口,唯恐出口成錯,陷姐姐於險境。
女刺客沉思了一會兒,許久才緩緩開口道:「或許吧……」
以往雖也有價高者,但如此高的價錢確為頭一次,想來,必行怕不會多輕鬆。
後來,事實證明確實如此,不僅是身體三刀六洞之苦,當他們看到對面一行人時,內心之震顫如大廈傾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