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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溪迎風而立,對雎鳩笑道:「既然你如此忠心,那便生做忘川谷的人,死了,也做這兒的鬼吧。」
底下的活物像是感召到了的食物,一個個猩紅了眼,涎水三丈。
它們太餓了,太餓了,一點點肉腥之氣,便足以引得它們低吼著,宣洩著,囂叫著,桀桀怪笑著。它們張著比身軀還要龐大的巨口,尖利的齒牙上淌著口涎,只一口,一口便能咬碎脆弱的喉嚨。
「谷主……饒命……」
雎鳩不住地撲騰著雙腿,脖頸被扼了許久,臉色早已漲成了可怖的紫色,眼球暴出,他的掙扎在絕對實力的碾壓之下,顯得無力而可笑,可他還是執著地央求著,哪怕聲嘶力竭,哪怕燭火將盡。
巫溪陰慘慘地笑著,忽然鬆開手,伴隨著第一口鮮氣息的吸入,他也永遠地墜入了深淵。
像是一片羽毛落在弱水河上,他的墜落不見其聲,只聽見蟲豸猛獸爭相撕咬的啃食聲、血肉分離軀體的嘩啦聲,和一撇渺遠的、來自地底的詛咒——
「巫溪——你不得好死——」
「每個人都是這一句,真是無……」
巫溪拍拍耳畔,不以為然地冷笑一聲,轉身揚長而去。
李善葉臨壑俯瞰,極虛偽地默哀了片刻,睜開眼,嘴角揚起一個不經意的弧度。
「可悲可嘆啊……臨死也不知道持刀者是何人,在何方。」
他撥回因側身而滑落至身前的墨發,笑吟吟地走回忘川谷——這座幻惑的、深暗的、虛假的、危機四伏的——
惡魔之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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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出手得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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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令橋一手托腮,一手搭在桌案上,指尖輕叩著,面前是悲台傳送來的信箋,青鳥靜立於窗欞之上,喙羽螢著淡青色的流光。
讀罷,江令橋一拂手,箋紙與青鳥便化作一縷華光乘風而去,她看向容悅,道:「徐斯牟明日抵達虔州,此人好財,尤喜女色,家中通房小妾成群。此番前來,虔州的地方官早早備好了黃金屋顏如玉,只待人一到便衝上去拍他的馬屁,既如此,我們不妨也來個對症下藥。」
「對什麼症,如何下藥?」
「他年過不惑,色心不死,最愛妖媚柔弱的紅牡丹。屆時你我扮作途徑此處的商旅父女,待明日他來,便可以著手開始了。」
容悅打量著她,忽而笑道:「你?要學秦嬈珎?」
江令橋一揚眉:「記性很好嘛,我只說過一次你就記住了。」
容悅臉上的笑意陡然褪盡。
「若情況屬實,那麼她確實對得上徐斯牟的胃口。」說到這兒,他似乎又想起了那日清晨,心下不免打了個寒戰,「但你是你,她是她,學不來,也不必學。」
他本意是想說,秦嬈珎的妖媚嬌柔或許的確被很多人喜歡,但江令橋就是江令橋,她不需要刻意去學誰,以放低姿態去博取他人歡心。不論是池沼中的泥,還是高嶺上的雪,她都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