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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的話聽著耳熟,馮落寒尚在驚懼之中,似乎想起了什麼,咽了口乾沫,問:「那人可是叫韋義?去中都赴吏部尚書之職?」
老嫗一拍掌:「哎!哎哎哎對!你也聽說了?」
何止是聽說,她不僅遞了刀,還認識這位手刃了仇人的英雄豪傑。
馮落寒揉揉眉心,極力使自己鎮靜下來:「可我娘平日鮮少出門,又怎麼會被那狗官瞧上?」
老嫗聽罷,頗有些激動,立時唾沫橫飛起來:「說來也怪,你娘向來只在家中做針線活,替人繡繡花樣什麼的,那日卻來了個陌生的外鄉女子,穿著一身紅衣裳,奇怪得很,說要高價請你娘去給官家小姐裁衣。臨走時,你娘囑託說去去就回,讓我照看一下你,可那一去就再也沒回來……」
說到這兒,她嘆了口氣:「唉,早知如此,當年我絕對不會讓她出門,就是拼上這條老命也得把她攔住啊!」
一席話說罷,馮落寒的注意力敏銳地落於兩個細微之處——紅衣?女子?
心不由地漏了幾拍,癱坐下來,腦子空了半晌,許久才緩過神來。
未幾,馮落寒復看向老嫗,問:「阿婆,你看清了,那女子真是紅衣嗎?你篤定嗎?」
她審問似的神色駭了老嫗一跳,這一質問,又有了搖擺之色:「或許……是黑色?綠色?哎呀,你知道我一把年紀了,眼神不好,記性也越來越差了……」
馮落寒沒有言語,輕輕呼出一口氣,卻又像仍吊著半口氣,苟延殘喘著。
彼時,明明夜幕初升,星稀月皎,卻好像狂風大作烏雲席捲了一整夜。她抱著裝有母親生前最愛的飾物的木匣,頭輕輕靠在上面,像是枕在母親的臂彎,流下了多年來的第一滴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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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陰錯陽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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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令橋躊躇了很久,終於還是開了口。
「問你個問題。」
桌上的小菜挑花了容悅的眼,聞聲,方抽脫出來,正襟道:「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你……為什麼要和我一起完成我的任務?」
容悅的目光頓了頓,沒有立時回答。
「我是刺客,殺人是我的宿命,而你擅長岐黃之術,生平大事是治病救人。按理說,應當道不同不相為謀才對,為什麼要來和我一起做殺人的行當?」
每句話都說得雲淡風輕,但一字一句聽下來,卻又有幾分詰問的意味。
「我……沒說過嗎?」容悅裝傻。
「沒有。」江令橋斬釘截鐵。
他在思考要不要道出實情,若是和盤托出,豈不是要從半大的時候說起?屆時江令橋就會知道,當年那個一句話沒說就拍拍屁股跑掉的小神仙,此刻正坐在面前。她殺起人來和碾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這件事要是被捅破了,說不定一氣之下會一拳把他拍進牆裡,還是悠著點,等感化她之後再說比較穩妥。
容悅道:」當然……是為了救人啊……」
江令橋抱肘向後坐去,眼尾挑起懷疑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