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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焉颇为惊讶地睁大眼睛。

  缤纷的蝴蝶浸在夕阳哀感的绯红色中，明媚又忧伤的情绪随龙息散开。

  彩蝶随淡蓝萤光款款飞来，从萧焉的耳边掠过，他听到獒犬说：&1dquo;药修死的那一天，他摸着我的头说抱歉。”

  萧焉转头，看见身边多出一个人，栗棕色的头，黑色的眼睛。

  第12章百亩花田

  &1dquo;他病得只剩下一把骨头了，一口接一口地吐血。”

  獒犬的目光仿佛穿透蝶舞，看到三百年前河边药修的小草屋。

  &1dquo;他摸我头，我就冲他低吼。后来他不动了，瞳孔涣散，一滴泪从眼眶中滑出来。”

  &1dquo;我开始狂吠，叫了好久，他还是一动不动，到日落、到午夜都没有理会我，我才反应过来他死了。”

  獒犬低头，奇地看着自己化成人形的手指，表现得很平静，仿佛三百年来化形的企盼，在真的化形那一刻，却不值一提。

  &1dquo;说来真奇怪，我只陪了他十年，而之后的三百年都好像抵不上人间的十年漫长。”獒犬自言自语一般地说。

  漫无目的游荡时，总会恰巧把起、承、转、合走过一遍，平淡的生活就有了故事，有了回忆的中心。

  萧焉捏住一只飞过来的蝴蝶：&1dquo;你喜欢寒兰么?”

  獒犬摇头，又点头，最后说：&1dquo;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还恨不恨他，但我的心魔已经突破&he11ip;&he11ip;”

  他的肩头，暗红色的蛊源法阵烧穿衣料，化为点点碎光，融入夕阳中。

  &1dquo;情绪这种复杂的东西，没必要弄清楚，”萧焉打量着囚困于指尖的蝴蝶，&1dquo;或许你突破心魔，不是因为放下仇恨，而是因为接纳了仇恨呢。”

  接纳对至亲之人的仇恨。萧焉瘦削的手指拧紧，脆弱的蝴蝶被捏断翅膀。

  太阳沉入山谷，卷席而来的夜幕盖过兰花和彩蝶。獒犬久久凝视萧焉，目光闪动。

  &1dquo;我会一直记得你的。”獒犬说。

  萧焉微笑：&1dquo;谢谢。”

  送獒犬入灵山传送门时，齐剑同亦步亦趋跟在后面，跟小蝌蚪找妈妈一样，甩都甩不掉。

  看到小木门连接的另一个世界时，齐剑同猛地一扯萧焉的胳膊，把人拉倒他身边，咬牙切齿地说：&1dquo;普通道士，嗯?”

  萧焉用手肘顶开他，把一个竹根雕成的小酒杯送给獒犬：&1dquo;送你一杯子。”

  土味情话，永远滴神。

  獒犬不懂谐音梗，还是很感激地收下，冲萧焉点点头，又看到他身侧的齐剑同，于是竖起大拇指：

  &1dquo;回去后我会和仙尊陈述你洗心革面的事，相信仙尊会给你安排一个好去处。”

  萧焉：感谢我就可以了不要带上他啊喂!

  不等萧焉挽留，獒犬直接从传送门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