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杯水车薪（第1页）
路副市长挺了挺上身，说“好，那我就先说说。既然是城市规划建设的资金，当然要用到城市建设上，这也是专款专用。至于市政府搬迁基金，那就不用再多议论了。先不说它的位置已不利于现代整个城市建设的规划，和不利于经济的展。就它的结构都快是一座危楼了。扫“四旧”时，就应该一同扫掉的。说一句和结构无关的话，这建筑的陈旧都已影响我们市政府的形象了。”
路副市长最后的戏谑之言，会场里出几声笑声。
纪检王成信书记，言说“是啊，西区的职工家属区都是老房子了，拆了改建成楼区既改善了职工的住房条件又节省了用地面积。对改善城市的建设也是符合国家政策的。”
常委委员王副书记“是啊，海洲市是座老城，但又是没有历史文化底蕴的旧城。需要改建的地方很多。我想对于我们市的改建是需要，但更需要的是我们的农民能够填饱肚子。我们能不能考虑对这笔建设款……”
常委委员丁副书记，接过话题说“对推进改革，扶民、富民的政策，国家对于这笔资金的下放我想是个时间早晚的问题。这不是今天我们要谈论的问题！”
路长遥副市长说“我赞同丁副书记的观点，把建设款挪用，这恐怕不适合吧，违背款项专用的政策我先不说，全市几百万民众，这点款项也是杯水车薪，起不了任何作用。《十一届三中全会》的召开国家已颁布了对一线职工家属区的住房条件要改善。我们一区的平房早该拆了建成楼区。即节省了用地面积，又改变职工的住房条件。衣、食、住、行，这也是我们市政府要解决的吗？”
高市长喝了口茶水，不紧不慢地说“李副市长的观点是有赞同点的，市里的好几处家属区住房条件是差，是有待改善。但现在我们更需要做的是让我们全市的老百姓填饱肚子。古人的话“国以民为本，民以食为天”，这可是颠扑不破的真理。填不饱肚子，那是要死人的！刚才李副市长也提到了，衣、食、住、行。衣、食、是生存的必备条件；住、行、是生活的依附条件。有些山沟沟里，那些还依靠国家低保救助的贫困地区，现在还是衣不遮体，食不果腹。有5、6个孩子的家庭，就是一家人穿一条裤子，谁出家门谁穿。”
“从上到下改革开放，国家的政策是富国，富民；我们对政策的实施就得从富民，富国做起。”
“路副市长也提到这点钱让全市几千万民众富起来，那是杯水车薪。我们是去做授人以渔，不是去做授人以鱼。资金不足要用到实处，用在刀刃上，用到支点上就能产生它想不到的大效用。比喻……”
高市长稍停顿，拿起杯子喝了口茶，这稍微的沉思，他是做出说、还是不说的决定。也有意突出要说话的重要性。
高市长放下茶杯说“比喻把我们整个海河市贯通南北的主公路，不再多绕一百多公里的冤枉路，逢山开路，逢水架桥，和沂海市的国道，省道接通，修通，就是一件既现实需要，又长远受益的工程。”
高市长的话，像沸腾的锅里，加了一瓢凉水，整个会场鸦雀无声，在坐的所有常委都被高市长石破天惊的话，惊得目瞪口呆。王副书记，张副市长，等几个常委对望一眼，惊讶的目光中分离出一束坚定而赞许的目光。
王缘基书记的眉头紧锁了几下，在所有惊讶、质疑的目光投射来之前，就老世故地舒缓开来，在眉宇间微笑隆起的褶皱间反射出“这个事还是我说了算的”权力印章。
高市长眼皮都没有抬，稍做喘息，把目光有意地盯在会桌上的文件上，已留给会场人反刍的机会，同时有意突出话的重要。
高市长拿起茶杯喝了口茶，这像是病人打针前，用酒精棉球擦一下针扎的部位一是为了消毒；二是为了用这个动作的迟缓，和酒精的凉爽来误导害怕打针的病人，而乘其不备一针扎下。
高市长抬起头，“大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之势”。
高市长斩钉截铁“路一定得修！这是一切讨论的前提！我们不能再让老百姓再骂我们娘了！至于专款专用的政策我不枉加讨论，但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政策是让老百姓富起来。老百姓富起来我们的国家就富起来了。老百姓把我们在坐的各位推到这个位置上，把权力交到我们手中，就是要寄望我们让他们吃饱、穿暖，能够富裕起来。我们坐在这，坐在这个位置上，就是要做好这一件事。这一件事做到了，我们对得起老百姓，做不到，我们就对不起老百姓。不求我们对我们的百姓说，行不愧影，寝不愧衾，但我们要对的起我们的良心！对得起百姓对我们的信任。”
高市长拿起杯了喝水。几个常委委员在认真地记着笔记。市委书记王缘基也在认真地记着笔记。
开会到了尾声，会场人的目光有意无意地看向王缘基书记。王书记恰如其分地在目光投来之前有点夸张地放下手中的茶杯。
此时，女服员小郑过来给王书记续茶。王书记把茶杯盖缓慢地盖上。
王书记微笑着看着小郑，说“不用倒了。小郑，把身体转过去。”
小郑不知所措，“嗯？”了一声，把身体转过去。
在坐的各位耳朵也跟着朝向了这边。
王书记依然微笑，又和蔼可亲地说“你呀，带过来一缕阳光，我都感到它的温度了。看，在坐各位的目光都奔着你这束阳光来了。我是不是沾了你的光啊？”
小郑捂着嘴，腼腆得笑着给王书记续上茶。
会场刚才还严肃的气氛立刻缓和了下来。大家都笑了起来。
王书记大有“为之于未有，治之于未乱”，纵横捭阖，“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压倒之前高市长之势。
王书记顾左右而言他，醉翁之意，不在酒地说“思想可以骗人，但心态是骗不了人的。比喻对美好事物的向光性就是事实的佐证啊。有时，实事还有它的两面性。这一点德国哲学家康德就做得很好。他解决不了两面性，可他创造了“二律背返”定律，算是偷换了概念以回答世人，一棒子把上帝打倒了，又给上帝一根拐棍的疑惑。”
“我们不是哲人，面对这样的问题，解决得一定没有他们好。”
“高市长刚才都讲了，我们既要考虑到百姓的瘪肚皮问题，又要考虑到城市规划建设的问题。还要考虑到政策的制度问题。这几方面看来有点矛盾的问题，我们还得都兼顾到，还不能顾此失彼。我们毕竟不是家长式的，一个人说了算的独裁统治。我们还得靠大家的智慧来共同解决。也不妨让群众的意见参与进来。”
高市长听到这句话眉头紧锁了几下，但蜻蜓点水般瞬间就舒展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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