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页（第1页）

她正在急急忙忙地想招，就听他说：&ldo;不----许你跟那个&lso;小白脸&rso;在一起---&rdo;她不知道自己听错了没有，她抬眼看他，发现他又在瞪她，而且带着几分专横地说：&ldo;听见了没有？不许你跟那个&lso;小白脸&rso;在一起。&rdo;海伦担心地想，如果benny知道她一直是在骗他，肯定就再也不相信她了。她不知道怎样才能让他理解她撒谎的初衷，不是存心要骗他，只是想让餐馆收下她打工。撒谎这种事，就是不能开头，一旦开了头，就没办法挽回，要么接着往下撒，要么自己揭穿自己，承认先前撒了谎。不管选择哪种方法，都有可能被人当作骗子，从此不再相信你。在一个地方撒了谎，似乎就没办法洗刷自己了，只能换一个地方，从头来过，跟撒谎史一刀两断。她正在忐忑不安，就听他象小孩子做错了事一样小声问：&ldo;说了他是&lso;小白脸&rso;，你不---开心了？&rdo;&ldo;没有啊，我只是在想----呃----他打电话来做什么？&rdo;&ldo;下雨嘛，他打电话来问你走了没有----&rdo;她一下明白他说的&ldo;小白脸&rdo;是谁了，松了一口气，心想，你差点把我吓死。她连忙解释说：&ldo;噢，那是我的rooate。&rdo;他追问：&ldo;&lso;rooate&rso;？你跟他share一个roo？&rdo;她见他这样咬文嚼字，就改个说法：&ldo;那就叫他&lso;apt-ate&rso;吧，我们只是住在一个apt里。我跟lily住一间房，他住另一间。&rdo;&ldo;他在泡你呀？&rdo;有那么一刻，她觉得他说话的口气有点象吃醋一样呢。但她马上想到一定是自己自作多情、想入非非了。她说：&ldo;他哪里会泡我？比我小十岁呢。&rdo;&ldo;哼，小十岁又怎么啦？我听----他说话的口气就是在泡你----&rdo;她见他这么主观武断，不容解释，不由得冒出一句：&ldo;他泡不泡我，关你什么事？&rdo;说完这话，她就很后悔，觉得这简直就是打情骂俏的口气了，分明是在引诱他说&ldo;怎么不关我的事？&rdo;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么没羞，竟然跟他说出这种话来，不管他下面说是关他的事还是不关他的事，她都会很难堪。她装着到前面去收拾餐桌，悄悄从这个话题下溜跑了。星期六的晚上跟星期五一样忙，几个小时里，电话铃声不停地响。有时正接着一个单，另一个电话又打进来了，海伦只好叫后打进来的人hold在那里。有时她忙糊涂了，忘了还有人hold在那里，接完手头的order，就挂了电话去出order或者去为堂吃的人服务。结果那个hold的人hold得不耐烦了，打电话进来，要找老板p，把她吓得要命。她知道餐馆老板最怕得罪顾客，如果顾客抱怨，肯定是雇员倒霉。但她不敢隐瞒，只好叫老板接电话。老板懒得接，说：&ldo;我那里有时间跟那个&lso;开台&rso;罗嗦？他以为他是&lso;水&rso;呀？&rdo;这是老板的口头禅，凡是他很烦的人，他就要轻蔑地说：&ldo;你以为你是谁呀？&rdo;不过听上去就象是在说：&ldo;你以为你是&lso;水&rso;呀？&rdo;她很久没搞懂为什么那些人要把自己当成&ldo;水&rdo;，水就那么厉害？还有这个&ldo;开台&rdo;，店里几个人，除了阿ga以外，骂起人来都是这一句。海伦听不懂，问了好几遍，他们都是嘻嘻哈哈，解释不清。最后benny翻译成蹩脚国语，说大概是&ldo;贱人&rdo;的意思。反正老美不懂中文，老板就在电话旁边&ldo;开台&rdo;来&ldo;开台&rdo;去的，他们也听不懂。不过benny不会这样，他会拿过电话，对客人抱歉一通，说店里太忙，难免有些疏漏，现在就请你点餐，马上给你做，给你10优惠。百分之十优惠也许并没几个钱，但客人听了很高兴，马上点了餐。海伦看着他，怕他要来训她，但他似乎根本没觉得这事跟她有关，接完电话就忙自己的去了。很多客人都认识benny，来了总要跟他打个招呼，有时在电话里也问&ldo;那个留着tache的小伙子呢？怎么这一段没听见他接电话？&rdo;海伦发现benny特别有女人缘，有些女人听到是她在接单，就要询问benny到哪里去了，到店里来拿餐的时候，也要粘粘糊糊地跟他说几句，而他也总是很礼貌地应酬她们。有个三十多岁的黑人妇女，经常来点餐，每次来都是翘着尖尖的、涂得花花绿绿的指甲，越过海伦的肩膀，点着名叫benny来接单，完全当海伦透明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