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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琇终究还是无法忍受这种被轻慢的态度，顾玚澄一直都是心不在焉的样子，不知道在想什么。她故意换了一种调侃的调子，&ldo;玚澄哥，想什么呢，这么专心？莫非是想女朋友？&rdo;一面小心地留意顾玚澄的表情。顾玚澄随意地甩甩手，笑道，&ldo;在你们这些女生眼里，我们男人要不是正在想某个女人，就是在想到底想哪个女人好呢？难道我们就不能想点家国大事？&rdo;何琇被他的俏皮话逗乐了，&ldo;玚澄哥，你还是这么风趣。&rdo;&ldo;还是你有眼光。不像有些人不懂欣赏。&rdo;顾玚澄不由想起了那次送虞璟回去，两人在车里的对话。&ldo;顾老师是属兔子的？&rdo;虞璟当时镇定自若的表情依旧鲜活。他的嘴角控制不住地浮现出一个微笑。何琇听到&ldo;不像有些人不懂欣赏&rdo;心底咯噔一跳，紧接着又见到顾玚澄脸上那个发自内心的温柔笑意，心中更是警铃大作。她还想刺探些什么，但是顾玚澄已经放慢了车速，随着前面的凯迪拉克，驶进了九重天开阔的停车场。泊了车，顾玚澄朝身旁何琇说道，&ldo;到了，下车吧！&rdo;说完推开车门，轻松地跃出，又&ldo;砰&rdo;的一声关上了车门。何琇故意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裙摆，然而顾玚澄并没有过来表现绅士风度，替她开车门。她只得老老实实自己推门下了车。何世祥的司机下车拉开了车门，车里的人又彼此客套了一番，才下了车。何世祥在四楼的订了&ldo;曲苑风荷&rdo;这个豪华包间。分主宾落座后，何世祥很快吩咐开始走菜。饭桌上，众人推杯过盏，你恭维我一句。我奉承你一句，很是热闹。除非别人敬酒，顾玚澄并不过多地参与其间。何世祥知道顾玚澄是冲着青木大学的图书馆这才赏脸的，又了解了他的家世，自然不敢怠慢他，便主动开口道，&ldo;顾老师，既然我承诺了替青木重建一座图书馆，断不会食言，不过因为最近资金未能到位，还得稍等一些时候。估计不出意外的话，这个寒假您就可以动手设计图纸了。&rdo;&ldo;何先生，我敬您一杯，预祝我们合作愉快。&rdo;顾玚澄起了身，端着酒杯，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何世祥赶紧也起了身，&ldo;到时候还要顾老师多费心。&rdo;二人碰杯之后均是一饮而尽，彼此相视一笑这才坐回了自己的位置。酒酣耳热之际，戴隽醉意朦胧地说道，&ldo;听说九重天里有专门为客人唱歌弹琴的女孩子，一个个声音甜得跟黄莺儿似的……&rdo;郑平也露出感兴趣的样子，&ldo;真的假的？&rdo;何世祥很快示意侍者过来，附耳吩咐一番，侍者很快出去了。大约五分钟后，唐糖穿着一件墨绿色的旗袍娉娉婷婷地走了进来。何世祥对唐糖显然还有印象，他不自在地朝门口又投去了两眼。唐糖大大方方地站到包间的小台阶上，&ldo;我给大家唱一首《明月千里寄相思》吧。&ldo;夜色茫茫罩四周，天边新月如钩。回忆往事恍如梦，重寻梦境何处求。人隔千里路悠悠，未曾遥问星已稀。请明月代问候，思念的人儿泪常流。月色蒙蒙夜未尽，周遭寂寞宁静。桌上寒灯光不明，伴我独坐苦孤零。人隔千里无音讯，却待遥问总无凭。请明月代传信，寄我片纸儿慰离情。&rdo;唐糖将此歌的原唱吴莺音的鼻音学得惟妙惟肖，再衬着窗外的夜色迷离，真有几分摇曳红尘的韵味。众人喝彩连连，连顾玚澄也放下了酒杯，很给面子地鼓起掌来。何琇如何会放过这么一个展示的机会，她整理了一下鬓发，站起来，&ldo;这位小姐唱得真好，我也有些技痒，献丑了，大家莫要嫌弃就行。&rdo;底下自然抱之以热烈的掌声。唐糖主动让到了一边。何琇存心卖弄，一张口就是普契尼的《蝴蝶夫人》中第二幕的经典咏叹调&ldo;晴朗的一天&rdo;，她自知自己的音域远远达不到c1－c3的要求，便聪明地降了一个八度，低婉地娓娓唱来，倒也有几分动听。唐糖一直站在阴影里，半边嘴角轻翘，有些不屑。她年纪和虞璟相当，原来是中央音乐学院学美声的，主攻的就是花腔女高音，后来因为家庭变故，不得以退了学。她听得出来，何琇的意大利语不过是鹦鹉学舌罢了，根本没有接受过专业的语言训练，中段的宣叙调和咏叹调交替变换也很生硬，她的这点道行唬弄这些门外汉倒还可以，想忽悠她，那就差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