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页（第1页）

咫尺天涯，如今才真正了悟。秦姗姗不知何时已站在我身后，冷哼一声说：&ldo;他还真是痴心长情，今天是夏青青的忌日，居然跑到老房子里来凭吊，一会估计还要去墓地。只可惜这痴心长情似乎来得稍微晚了点，只能对着一堆白骨诉衷情。&rdo;最终砰一声关上窗，断了联系。&ldo;你们夏家的人……好奇怪。&rdo;她摸我后脑，面容似慈祥长辈，又像从前一样尖刻，&ldo;你也会……总有一天会跟我们一样。&rdo;活像个恶毒巫婆。再后来我有些倦怠，窝在沙发上迷迷糊糊便睡过去，秦姗姗似乎一直站在窗边抽烟，十指丹蔻，双手环胸，满脸不屑。我有些好奇，她心中真正看得起过谁。黄昏时被夏知秋吻醒，温热的指尖，温柔划过我的脸，似尝过苦酒，迷醉而微痛，&ldo;我的青青，我的公主，总算醒了。&rdo;秦姗姗依然站立，安静如同背景。我推开他，久睡发昏，站起来又晕眩，顺势跌在他怀里，无心之失却足够矫揉造作，而夏知秋几乎想要将我折叠收藏。秦姗姗说：&ldo;完璧归赵，老人家应该适时告辞，我这就走，也不必送。时间宝贵，好好享受。&rdo;夏知秋当然不会留她。男人真是可怕，爱你时如胶似漆，恨不得金屋藏娇时时放在身边，厌倦了则是一双穿旧的鞋，最好扔得远远的，永远别再多看一眼。可是偏偏有那么多女人前赴后继飞蛾扑火，美丽的或平凡的，聪明的或者太过聪明的。谁能幸免于难。他捧住我的脸，深情胜过偶像剧男主角，&ldo;你知不知道我等这一天、这一刻，用了多久？不，连做梦也不敢想。&rdo;推开他，我拒绝时面无表情，我佩服自己的铁石心肠或是麻木不仁，似乎已经八十几岁，看透红尘纠葛，自修成佛，&ldo;我不爱你，一点也不。&rdo;夏知秋轻轻叹，勾了勾嘴角，大约是想自嘲地笑一笑，却未有成功，满口艰涩地说：&ldo;如果你知道我是怎么想念你，你一定不忍心这样对我。&rdo;&ldo;是吗？我以为世上早已无人挂念夏青青。我彻底死了，死在你们健忘的习性里。&rdo;&ldo;怎么会。夏知秋忘记自己叫什么，也不会忘了青青。&rdo;他取出那年生日时送与我的项链，羽毛状的坠子落在我锁骨间，他的吻轻柔似羽绒划过皮肤，&ldo;我的青青，像一片拂不开的羽毛，落在我心上。&rdo;一字不落的情话，仿佛昨日重现，记得那时年少单纯，笑容灿烂，送他一记响亮亲吻，高声喊谢谢哥哥。而今天他将我从沙发上打横抱起，迫不及待地往婚c黄走去。我是他花重金买下的生日礼物，已等不及拆开把玩。我们热烈拥吻，如同一对相爱多年终成正果的恋人。真是奇怪，我没有任何不适，眼前一幕幕晃过的居然是秦暮川与柳曼姿之间的纠葛，秦暮川与秦姗姗之间的暗涌。闭上眼，仍阻止不了汹涌的眼泪，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复仇，杀戮，生存的游戏，比我想象中更残酷。我的疼痛，夏知秋的喘息，一滴汗从他肩头坠在我胸上，他便俯□吮到尽兴。不知何时在我脚踝处套一只脚环，上头镶着一只铃，他每动一下，铃铛便清脆地唤一声，尔后铃声似夏日傍晚的雨，一声未断，另一声已起，末了疾风催骤雨，只听的见杂乱声响，叮叮当当吵闹不停。&ldo;青青‐‐我的青青‐‐&rdo;他伏在我胸前，急促喘息，我贴着他的耳，双手紧紧将他环绕，沉沉答：&ldo;我在，我依然在‐‐&rdo;夜雨缠绵，光阴短暂。我从来是这样的人，固执而自我，不撞南墙不回头。自此后，我又扮演起夏太太，得万千宠爱，坐享万千家财，风光无限好。夫妻恩爱，父慈子孝。夏洪元到底老了，未能从我身上挑出破绽。想要博一个满堂彩其实很简单，放□段遮住心，我能和秦姗姗做忘年交，手牵手逛街看电影酒吧买醉，就像‐‐十年前。醉后秦姗姗捏着我的下巴，摆弄我昏暗灯光下含着笑的脸，啧啧说：&ldo;年轻真好，怎么样都找不出瑕疵。不像我‐‐已经是明日黄花，万人嫌。&rdo;到底是醉了，舌头都开始打结，灌一杯酒继续说：&ldo;青青，我真是羡慕你。生下来就是小姐公主，要什么有什么。从来不必担心未来人生，唯一的烦恼是鞋子衣服太多，占地方，或是零用钱该怎么样才花的完。而我，却要担心明天有没有饭吃。你说这样两个人怎么可能做朋友？偏偏你这个傻子要来招惹我，&lso;珊珊这件衣服好不好看，送你好不好？&rso;或是&lso;珊珊，阿暮今天说我的头发好亮，我好开心&rso;真是呱噪，真是蠢，彻头彻尾的蠢货，活该这么早死，她以为她是谁？哈哈哈哈，我告诉你，那个蠢货，夏青青那个蠢货真当自己是天使呢？白痴‐‐‐‐&rdo;笑着笑着，渐渐转了音调，趴在桌上兜着肩膀放声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