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页（第1页）

素素不理他。他继续说：&ldo;下周三我会离开巴黎……看，你的笑容已经爬上嘴角，亲爱的，别逼我吻你，虽然我很想，非常非常想。&rdo;他在重复说非常想的时候眼睛里泛着绿光，像一头饥渴的狼，实在可怕。素素识相地当起木头人。&ldo;我得去卢森堡，接下来或者辗转去南斯拉夫，或者罗马尼亚之类的鬼地方，谁知道呢？但是夏天之前我会回来，我保证。&rdo;&ldo;你不必跟我保证，我更希望你说，我会跟你保持距离，吃大米的姑娘。&rdo;这回连马肯森先生都没有了。&ldo;你在讽刺我‐‐&rdo;&ldo;千真万确，我保证。&rdo;素素坚定地回答。他在空旷的放映厅里肆无忌惮地放声大笑，素素皱了皱眉，心里的厌恶却在减淡。&ldo;我想给你写信。&rdo;海因茨一本正经地说，&ldo;信会寄到雅克街三十八号邦尼特家院子里的信箱，我让人重新粉刷过，刷上了国防军黑色十字，没人敢碰。&rdo;&ldo;是的，很厉害，我也不敢。&rdo;他被噎了一下，卡在喉咙里的话，就像是新鲜鱼刺，扎得ròu疼。&ldo;好吧……&rdo;他叹息，颓丧地放弃，&ldo;虽然你拒绝，但是听着，我还是提议，你可以在凌晨三点去试试，一定不会有人看见。&rdo;&ldo;凌晨三点？凌晨三点我从温暖的c黄上爬起来，走到零下五度的雅克街上取你的信？&rdo;&ldo;是的，没错，就是这样…………&rdo;他嘴里虽然说着肯定的话，但心里已经放弃，真糟糕，他简直想要逃出放映厅。但他坚持不懈，&ldo;不管有没有人取，我一定会写的，一天一封。&rdo;&ldo;马肯森先生。&rdo;&ldo;什么？&rdo;他立刻打起精神来。&ldo;你从卢森堡把信寄给雅克街的自己，我不确定，在军队中负责卫生监督的大夫会不会给你开精神类的处方。&rdo;他知道了，她再骂他患上精神病。对，没错，他就是有病，&ldo;我病入膏肓，亲爱的，你的回信就是我的良药。&rdo;趁着素素在琢磨回击的话，他照着电影现学了一句台词，&ldo;spiteofyouandandthewholesillyworldgogtopiecesaround，iloveyou&rdo;（哪怕是世界末日我都会爱着你。）怎么样，他的英文是不是也很不赖？标准的伦敦腔，一点儿柏林口音都没有。chapter11&ldo;我想……我们已经身处末日，所以就请您到此为止吧。&rdo;她手中握着利剑，毫不犹豫地挥向他。斩断他的所有憧憬与向往，顷刻间血流成河。他打了败仗，但是虽败犹荣，并且越挫越勇。&ldo;也许……大概是我太轻浮，不过我是说真的，也许战争结束之后你可以搬去柏林，那也有非常好的大学，我保证。&rdo;&ldo;战争会有结束的一天吗？&rdo;素素问得异常郑重。&ldo;会的，那时候到处都是德意志的天堂，每一个位合法公民都有汽车和别墅，所有的贪婪的犹太人都会被驱逐。&rdo;&ldo;驱逐到哪里？地狱吗？&rdo;&ldo;是的，地狱。&rdo;海因茨非常确定。素素感到深深的绝望，甚至是窒息，她在他的眼睛里看不到丝毫的犹豫，是的，其他种族‐‐特别是犹太人，在他们眼里就是牲口一样的存在，甚至不如牲口‐‐毕竟高贵的雅利安人不食人ròu。&ldo;也许吧……也许……&rdo;她非常累，她的精神正在瓦解，她不想做一些毫无意义地争辩，&ldo;马肯森先生，请问我可以走了吗？&rdo;海因茨却在为暂时的离别感到不舍，&ldo;我会想念你的，伊莎贝拉。虽然你把我的心意当成玩笑……&rdo;目睹他的颓丧，她舔了舔下唇，觉得自己应该至少说点场面话，没错，仅仅只是场面话，没有任何其他的意义，&ldo;感谢您对女士的尊重，我会……我会在巴黎为您祈祷。&rdo;他心中的小火苗重新燃烧起来，看吧，他就知道，没有女人会对海因茨&iddot;冯&iddot;马肯森说不，他是如此的英俊不凡气度优雅，即便是面对遥远东方的神秘少女也不减风采。她一定爱他爱得死心塌地，但是迫于种族法案不敢表白，没关系，这都没关系，他能处理好的，虽然他自己也没什么信心。&ldo;胜利属于伟大的第三帝国！&rdo;说完望着她，一动不动。素素在迟疑，该不会是在等她跟着他一起喊那些可怕的愚蠢的口号吧？果然，他没等到回应，则拧着眉毛露出失望的表情，&ldo;你必须跟我一样热爱元首，热爱德意志，这是我们交往的前提。&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