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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哪里不对劲。又过了十几分钟，那个双手cha兜的男人忽然把头抬起来。杨昭看见他的脸，心里吓了一跳。隔了这么远，她也看到那个男人的额头上有薄薄的汗水。已经快入冬了，车厢里的温度也不暖和，根本不可能会出汗。他弯下腰，使劲揉搓自己的两个膝盖，揉了两下后，又开始拧自己的胳膊。他的动作幅度并不大，揉了两下之后，搓了搓脸，又把手cha回衣兜里。过了一会，他低头对身边的男子说了什么，男子皱了皱眉。他的语气看起来很急促，男人左右看了看，最后瞥了一下嘴，又看向一边。那个男子喝了口水，从座位上站起来，往厕所走。杨昭余光见到他离开，又看向陈铭生。陈铭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眼睛睁开了。他看着那个男人离开的方向，唇角的轮廓似乎更加明显了。在杨昭以为他要说些什么的时候，陈铭生淡淡地舒了一口气，又把眼睛缓缓闭上了。杨昭看向车窗，她不知道视线里都是些什么，因为她的注意都集中在陈铭生握着她的手上。那手好似简简单单地握着她，可杨昭觉得，仔细体会的话，就会察觉到那只手绷得很紧。终于，陈铭生松开了手。他转头对杨昭低声说了一句：&ldo;去找乘务员。&rdo;说完他就干脆地站起身。杨昭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他已经离开了。杨昭看着他走到厕所门口，在他路过剩下的那个男人身边时，那个男人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他扭头看着站在厕所外面的陈铭生。站过去告诉他：&ldo;里面有人，你等会再来。&rdo;陈铭生没有动，那男人似乎有些紧张，他用手推了陈铭生一下，低声说：&ldo;臭瘸子，听不懂人话啊！&rdo;他推得很隐秘，但是杨昭还是看见了，她连忙站起身，陈铭生从间隙之中，看了她一眼。杨昭转头去下节车厢找乘务员。走了几步，她听到身后似乎有争吵的声音。&ldo;你他妈是不是有病‐‐！？&rdo;杨昭没有回头，她的心剧烈地跳动，一直盯着面前的路。过了一节车厢，她看见一个女乘务员，她冲过去拉住乘务员的手。乘务员吓了一跳，&ldo;这位乘客，有什么需要吗？&rdo;杨昭看着她的眼睛，说：&ldo;你快跟我来，前面出事了。&rdo;不管是什么行业的服务人员，最怕听到的一句话就是&ldo;出事了&rdo;。那女乘务员瞪着杨昭，说：&ldo;什么，什么事？&rdo;杨昭要张嘴，后面的吼声就传来了。&ldo;打人了‐‐！打人了打人了‐‐！&rdo;这声音不是陈铭生的，好像是一旁围观的乘客。声音透过一节车厢的传过来，清楚无比。几个年轻人当时就站起来了，打算去前面看热闹，乘务员意识到，马上转过头，&ldo;大家别动，都别动！&rdo;她对杨昭说：&ldo;你也找个地方坐着先。&rdo;杨昭看她拿出对讲机，&ldo;八节车厢有打人的，八节车厢，快点来人。&rdo;杨昭听她说完，自己先一步转身去找陈铭生。&ldo;哎乘客！&rdo;女乘务员喊了一声，没有叫住杨昭。他们的那节车厢已经挤了很多人，他们和后面那节车厢的人一起，把厕所的地方围城一个圈，看热闹。&ldo;哎呀呀，欺负残疾人了。&rdo;杨昭被人挡着，看不到里面，听见有人这么说，她的心立马悬了起来。&ldo;让一让‐‐&rdo;杨昭拼了命地往前挤，&ldo;请让一让！&rdo;她好不容易从人群里挤了一道fèng出去，刚一抬头，就看见刚刚那个男人朝陈铭生轮胳膊。陈铭生的拐杖倒在一边，他一条腿站不住，摔在地上。在倒地的时候，他拉着那个男人一起下来。抛开那条腿，陈铭生其实比那男人高大很多，他抓住男人的手腕，别住他的关节，把他的胳膊转到身后，另一只手掐着他的后脖颈，将他的脸使劲朝厕所门撞了过去。他的牙关紧咬，只是旁观看着，就能感觉到他出手有多重。杨昭本想叫他，可她被他的眼神吓住了。他的目光一直是安安稳稳的，有时会有些低沉，有时会有些调侃，但是她从没见过陈铭生如此狠戾的目光。他的下手没有分毫的犹豫，他也不会在乎他的出手会不会给对方造成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