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页（第1页）

记者往厅里一看，一个五六岁的男孩皱着脸在哭，但是声音显得十分奇怪。记者说：&ldo;他怎么回事？&rdo;女人哭道：&ldo;我儿子命苦，出生发烧把嗓子耳朵烧坏了，也说不了话，他跟他爸关系最好，他爸要是进去了，我儿子可活不下去了。&rdo;聋哑儿童？记者兴致上来，往前走了几步，门口的警察给他挡了回去，口气有点不好了。&ldo;我们拒绝采访，你先走吧。&rdo;记者把录音笔放到警察面前，说：&ldo;警察同志，请问你们抓人的时候为什么不避开孩子？&rdo;警察皱紧眉头。&ldo;吸毒肯定是违反治安条例的，但是我们在抓人的时候是不是可以尽量避免对小孩的伤害，毕竟这孩子年纪这么小，而且还是聋哑儿童，自己的父亲在面前被抓，对孩子的心里影响肯定很不好。&rdo;小警察有点生气地指着那个女的说：&ldo;这是她自己把孩子领过来的，我们又没在他们面前抓人。&rdo;女人冲他大叫道：&ldo;孩子放不下他爸有错吗！？你不是亲爹养的吗‐‐！？&rdo;老警察怒吼一声：&ldo;你说话注意点！&rdo;女人又升了一个分贝，喊道：&ldo;孩子只跟他爸‐‐！你要是把他关进去，孩子就留给你们了！&rdo;&ldo;好啊！&rdo;老警察气得声如洪钟，&ldo;来！你现在就给我开个断绝关系证明，犯了弃养罪，我连你一起关！&rdo;&ldo;老邱你冷静点。&rdo;旁边一个警察碰了碰老警察的胳膊。女人坐在地上，抱着孩子开始哭。记者蹲在地上，问女人说：&ldo;你们家的情况怎么样。&rdo;&ldo;我家就住火车站旁边，有个卖烤串的摊位。一个月最多就能挣个两三千块钱，全给孩子看病了，摊位上个月还被他们给查了，我老公外出去找旧亲戚借钱，现在刚回来就被抓，他要是被关起来，那我们一家都别活了。&rdo;小警察说：&ldo;火车站前的广场不允许摆烧烤摊，已经说了很多次了。&rdo;&ldo;那你让我们怎么办！？让我们怎么活‐‐！？&rdo;小警察皱着眉头，看向一边。记者对那小警察说：&ldo;警察同志，你只看到他们犯了错，没看到群众生活有多苦。&rdo;小警察也气得不行，在一边说不出话。&ldo;我觉得，你也不用期待什么了。&rdo;忽然一道平平淡淡的女声传来，在场所有人都顿住一下。他们回过头，看向站在最里面的女人。陈铭生嘴里叼着一根烟，他也侧过头看着杨昭。显然，谁都没有想到她会开口。杨昭是对那个坐在地上哭的女人说的。&ldo;你应该感谢警察，没有让你第一时间得到你丈夫已经把借来的钱花光的坏消息。&rdo;女人瞪着她，&ldo;你怎么知道花光了！？&rdo;杨昭脸色不变，淡淡地说：&ldo;因为我会思考。&rdo;那女人反映了一会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顿时跳起来往杨昭这边冲，&ldo;你算什么东西‐‐！？&rdo;警察制止住她，&ldo;你注意点！&rdo;记者也往这边看，他看见杨昭身旁的陈铭生，问了句：&ldo;他们两个是‐‐&rdo;小警察说：&ldo;他们是谁你不用管。&rdo;记者脑袋也算灵活，想了想杨昭刚刚说的话，说：&ldo;他们是举报群众吧。&rdo;小警察皱皱眉，没有说话。如果没有监控，没有他带的录音笔和相机，他真想揍这记者一顿。记者一看见陈铭生的腿，马上兴奋起来了，残疾人火车智斗毒贩，新闻稿都已经在脑子里成型了。他把录音笔伸向陈铭生，说：&ldo;这位先生，我能单独采访你一下么。&rdo;门口的警察再也不能忍了，推着记者往外出，&ldo;说了几遍不接受采访，你再这么干就是妨碍公务了！&rdo;记者被推着，翻出一台相机，冲里面啪啪地拍照。陈铭生一直靠着墙上抽烟，任凭那女人在屋里骂成什么样他都没有抬一下眼皮，可在那个记者拿起相机照了两张照片的时候，他忽然抬眼，在青白的烟雾中，看着那个记者。警察过来对陈铭生说：&ldo;没事的，你不用管他们。&rdo;他转头对那个小警察说：&ldo;小刘，你先去把他们送到招待所，跟里面说一声，给优惠一点。&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