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页（第1页）

&ldo;……哦。&rdo;周笙笙愣愣地接过他递来的拖鞋，&ldo;你姨妈……挺活泼的。&rdo;&ldo;……&rdo;陆嘉川无话可说。下一刻，从厨房里，休闲室里，卧室里，书房里，呼啦啦涌出来一片成群结队的中年妇女。以刚换好拖鞋走到客厅里的周笙笙为圆心，她们围成了一个半径约莫一米的圆，欢天喜地地望着她。周笙笙顿觉自己是只被扒光了毛的鸡，赤条条站在大厅中间跟她们大眼瞪小眼。&ldo;你，你们好……&rdo;她虚弱地扶住茶几，最后干巴巴笑了两声，朝身后的陆嘉川投去求助的目光。陆嘉川嘴唇抽了两下，虽然表情莫名有些生硬，却依然从为首的妇女开始介绍：&ldo;这是我大姨妈，二姨妈，三姨妈，五姨妈，还有小姨妈。&rdo;姨妈们笑眯眯盯着她，不住点头。周笙笙一声一声鹦鹉学舌般跟着陆嘉川一起叫人，从大姨妈一直叫到小姨妈，末了弱弱问了句：&ldo;那，那请问四，四姨妈去哪了？&rdo;陆嘉川平静答道：&ldo;没有四姨妈，四姨妈是我妈。&rdo;&ldo;……&rdo;一片哄笑声里，周笙笙忽然很想原地爆炸。围观女友陆嘉川的妈妈从厨房里姗姗来迟，围着红白色的格子围裙，比客厅里任何一个姐妹都要瘦。虽然排行老四，可她看上去却带着明显的苍老，竟像是这群女人里年纪最大的一个。陆嘉川拉着周笙笙从那个&ldo;姨妈阵&rdo;里走出去，一路来到孙耀珈面前。&ldo;妈。&rdo;他的语气在刹那间柔软下来，一抹浅浅的笑意浮现出来，&ldo;这是周安安。&rdo;回头再看一眼身侧的女人，笑意未减，&ldo;周安安，这是我妈。&rdo;周笙笙还没从&ldo;姨妈阵&rdo;的余威中回过神来，下意识跟着陆嘉川乖乖地叫了一声：&ldo;妈‐‐&rdo;然后她一个激灵，傻愣愣望着孙耀珈，张着嘴说不出话来了。姨妈阵迅速朝这边移动，一群妇女们哈哈哈个不停，一边说：&ldo;好啊，这就开口叫上妈了。&rdo;一边揶揄孙耀珈，&ldo;这是好事将近吧，啊？嘉川行啊，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耀珈，我看你这是准备办喜事了啊！&rdo;热热闹闹的谈话声中，周笙笙绝望地捂住了脸。下一刻，她感觉到有人轻轻地拉下她的手，一抬头，正对上孙耀珈温柔的目光。&ldo;傻孩子，快来坐着，别不好意思。&rdo;她把周笙笙一路领到沙发上坐下来，又把果盘端到她面前，&ldo;吃点水果。外公在楼顶浇花，一会儿就下来了。&rdo;转头再看陆嘉川，她叮嘱儿子：&ldo;照顾好安安，我厨房里还烧着菜，先去看着了。&rdo;&ldo;我来帮忙。&rdo;陆嘉川的脸色不知为何沉下去了一点，脱下大衣搁在沙发上，开始卷袖口。&ldo;别别别，你把安安一个人晾在这儿不成？&rdo;孙耀珈赶忙阻止。周笙笙真是怕了这姨妈阵，正好站起身来表示：&ldo;我和陆‐‐我和川川一块儿去。阿姨您坐着，您休息休息啊，这些事儿让咱们小辈来。&rdo;说&ldo;川川&rdo;二字时，她自己都没忍住一个哆嗦，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在数道炽热的目光里，周笙笙目不斜视地跟着陆嘉川一同走进了厨房。简单的摆设，温馨的布置。炉子上煨着汤，香气四溢。她抬手揭开锅盖，低头闻了闻鸡汤的香味，冷不丁听见背后传来颇有深意的两个字：&ldo;川川？&rdo;手一抖，盖子险些没拿住。那人再接再厉：&ldo;妈？&rdo;周笙笙镇定地盖好盖子，转头严肃地说：&ldo;不要乱认亲戚，我年方十八，没有你这么大的儿砸。&rdo;陆嘉川轻哂两声，打开水龙头洗手，水花落在他漂亮修长的手指上，被暖黄色灯光一照，仿佛有令人目眩神迷的光：&ldo;表现不错。&rdo;他的肯定轻飘飘的，却足以让周笙笙洋洋得意。从客厅里隐约能瞥见厨房的一角，他没回头，只说了声：&ldo;门背后的挂钩上有围裙，帮我拿下来，替我围上。&rdo;周笙笙依言拿下来，凑过来小声说：&ldo;还要我帮你围上？你自己没长手吗？&rdo;&ldo;是谁说的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演戏这种事，要做就要做全套。&rdo;他低声说。周笙笙顿了顿，慢慢地从背后环过他的腰，伸手去够围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