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第666页(第1页)

有人在掌控着这具身体,但这个人不是我,我想,应该是这具肉身的本尊。我无法理解这离奇的境况,我不知道我该算是怎样的一种存在,是一个独立的灵魂?还是除了意识之外什么都没有的非物质?不,很快我就知道,我不仅拥有意识,也拥有一套正常的感官系统,我甚至还能感到难受,难以承受的难受,这不是上的感触,而是精神上,心理上,情绪上——是的,我好像能共情到这个本尊的情绪,他很悲伤,我感受得到,可我从来不知道一个人能够悲伤到这样的程度,言辞无法表述,但我体会到了更直观的,来自于这个男人的悲伤——我从他的眼睛里看出去,从天到地,从屋檐梁角到满地狼藉,全是灰色,一片灰色的世界。最初的一刻,我以为他是个全色盲,可很快,他的视线所及就推翻了我的推断。他看到了血,满地的血殷红刺目,我这才发现这里死了人,不止一个,是几十,上百,死了一地,每个人都被砍下了脑袋,每一具尸体都是灰色的,可每具尸体上流涌出来的血,都是殷红的。眼前的情形让猝不及防的我震骇到忘记了一切,我想闭上眼,我想狂吼,可我发现我根本操纵不了这具肉身。这个男人笔直地站在尸体堆里,站在一个只有灰色和血色的世界里,他悲伤痛苦到让我无法承受,可我却分明地知道,那时那刻,他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他挺立着,双手负在身后,像是一个冷酷的行刑官,毫无怜悯地审视着脚下的刑场。然后他动了,迈开腿,一步一步走得稳当,我不知道这算什么,一个男人的坚强?还是自虐式的承当?这个男人穿过堆尸如山的院子,他似乎很熟悉这个地方,七转八绕,他找到了他想找的。之所以知道那是他想找的,是因为在他视线下灰色的世界里,只有那个人是有颜色的。那个人穿着件颜色湛蓝如晴空的袍子,远远地立着,就好像心有所感一般,忽然转过头来看向这边,相貌英俊,笑起来阳光灿烂——是的,他竟然还能笑出来,然后冲着这边摆了摆手,用口型说了一句话。我看不懂唇语,但我所附身的这个男人看得懂,所以我莫名其妙地也就懂了,脑子里自然而然地就把那蓝衣人的话解读了出来。他说:别难过,不怪你,好好儿的,下辈子你还来找我玩儿。而后他就死了。被人一指头戳在身上,一声不响地倒在地上。那一刻,怎么说呢,我从来不知道悲痛是这么有质感的东西,就像是有两只巨大的手,分别抓住了你的左半边身子和右半边身子,然后这么一用力,活生生地把你的血肉筋骨撕成了两半。就是这么疼。认识我的人都说我没心没肺,可在那一刻,我却疼得撕心裂肺,恨不能立刻就死,而我所附身的这个男人,竟然还能立得稳,稳得纹丝不动。他盯着那个蓝衣人的尸体看,看了很久很久,看得仔仔细细,从头发丝到鞋底沾的土,每一厘每一毫都不放过,就好像想要把这个人牢牢地刻在脑子里,过上一万辈子都不会模糊掉关于他的任何一个细节。我不知道精神上的痛楚竟可以是之痛的千倍万倍,我痛到拼着命地想要逃离这具,哪怕离开它的那一瞬便会灰飞烟灭。我想逃,可那痛楚紧紧地攫住我,就好像连这也已无法承担这痛,必须要找一个载体来替它分流和分担,必须要有另外一个可以宣泄的出口。我万般挣扎,苦苦求脱。直到这个男人转身离开,把那蓝衣人的尸体抛在了远远的身后,我感觉到他的悲痛到达了顶点,然后那两只巨大的手终于狠狠地撕开了他,撕开了他的血肉,筋骨,甚至精神。事隔多年,我仍然不愿再回忆那活生生被撕裂的感受。用人类的语言乃至宇宙的语言都无法用来形容。然而不会有人知道,痛到撕裂,还不是这段悲剧的华彩之章,痛到一撕为二,为自己衍生出另一个人格,用来日以继夜地重复这段撕痛来惩罚自己,才是这个男人一生中最悲哀的地方。【二】共存来自那个脑洞漫天飞的时代的我,对于自己穿越后附身的这件离奇事,接受度还算高。唯一令我觉得特别的是,我没能像电影或小说中那样独霸这具,这本尊的灵魂竟然也在,我是在他活得健健康康的时候穿上身的,他也始终占据着这具的主导地位,而我就像一个突然多出来的附属品,和他的灵魂一起挤在这个肉身里。比较郁闷的是,虽然我也是一个正经的、完好无损的灵魂,却没有任何支配这行为的权力,我只能被迫看他所看,触他所触,感知他一切的感官感受,通达他一切的情绪和想法,以及做为一个旁观客,被动地被他操控,听凭他的指挥。这种感觉十分不爽,让我觉得自己像特么一个受。所以更多时候我愿意这样劝慰自己:能强“上”一个健康活着的大老爷们儿(的身),老子绝壁是个强攻。至于为什么我能“上”一个活人,我很花了一段时间来琢磨这原由,而结论似乎比我上了一个活人还要离奇——如果把灵魂的栖息之所称为“魂器”的话,那么一个人的肉躯通常只能匹配唯一的一个魂器、唯一的一个灵魂,而这个人,在经历那场极致的悲痛时,他的精神遭受重创,他的魂器被一撕为二,于是里就多出来一个可以容纳灵魂的所在。心理学上来讲,人在遭受巨大的精神刺激后,或长年承受着巨大的心理压力时,往往会于自身裂变或衍生出多重的、各自独立的人格和相互分开的思维方式来,用俗话说就是精神分裂,玄学意义上是一个身体里拥有两个或多个灵魂。总而言之就是一种精神病,但这个家伙比较幸运,在他撕裂了魂器却没有来得及分裂灵魂之前,遇到了我的灵魂,于是我找到了栖息之地,他避免了变成一个真正的精神病,所以我们两个都是完整的——以及,他神经是因为天生神经,绝壁和我没有半毛钱关系。附身初期,有诸多不适。每天早上醒来看着镜子里的那张陌生的脸,长得再帅也不如看自己的脸来得舒心,更别提洗澡和方便的时候,手里摸到的都是另外一个男人的身体——这简直就特么像在跟这人搞基。不幸中的大幸是这个男人没有什么不良癖好和手头运动,否则我真能哕他一魂器。也幸亏,他一切的身体感官感受都是我的感受,就算吃我从前并不喜欢吃的东西,肠胃和味蕾也不会生出反感,往往也能产生愉悦的大脑反馈。虽然在感官感受方面不会给我造成困扰,但在行为方式和习惯方面,还是会时常让我感到不适。比如他只要不忙,几乎每天晚上睡前都要练字,一练就很久,不厌其烦地写上几千个毛笔字,我真是要看吐了,哪怕他看看书,我还能跟着消遣消遣,总比一个劲儿盯着白纸黑字看强得多,有一次这混蛋神经兮兮地写了六百遍“爹”字,搞得老子直接完形崩溃说什么也不认识“爹”了。每当这样的时候,我都会有一种被拘禁和强迫着的恼火。可以试想一下,你被强行桎梏在一个“一人宽”的牢笼里,虽然你还是可以看得到,听得到,感受得到,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但你说的话没有人能听见,你所做的一切都不是出自你的本意,都是被迫的,而你只能听着,看着,被迫做着,像是一具被操控着的傀儡、被全世界抛弃的隐形人,甚至连操控你的人都不知道你的存在,无论你怎样求天求地求这的掌控者,亦或破口大骂,都无济于事。一次次地失败,一次次地得不到任何回应,一次次地独自发疯,那是一种怎样的滋味,谁能想象的出?我曾经以为最可怕的事就是瘫痪在床,所有的感觉你都有,可你却无法说话无法动作。但现在看来,至少瘫在床上还有人看得见你,有人会努力去理解你的意图,你也不会被迫看着自己的这具身体去做那些完全不在你意念中的事。于是我终于明白,这世上最可怕的事不是瘫痪在床,也不是想活活不成,而是想死,死不了。番外五(2)魂梦与君同【三】同化我认为一个正常的穿越人生最起码也得是以一体一魂为前提。初期被桎梏被操纵的感觉让我相当不爽,没有哪个现代人能忍受这种不自由,我决定在自己被拘出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之前想法子另谋宿主。我不知道要用什么方法才能达到目的,最先尝试的是用意念或是意志之类的力量召唤奇迹。我每天都在强烈地给自己加持要离开的信念,或者强烈地咒这个家伙赶紧翘辫子,好让我独霸这具。不晓得是这人的职业病使然还是受到了冥冥中我的意念的影响,他喜欢出入在各种死了人的场合——每当这个时候我都更加强烈地告诉自己立刻离开他,转投地上死人的怀抱——起码死人已经没了灵魂,我附身上去说不定就可以复活他,一个人享用大床房。

www.qbzww.com 全本免费小说
畅快阅读 永久免费
请注意适当休息 保护好您的眼睛

司徒玖陆怀宴全文问罪长安提取码夏日旋律电影征服番外鼠猫一家亲快穿小魔狐随心所欲做炮灰免费阅读阮萤云峰作品集百度我成了反派的白月光长嫂 鹿兮美人宜修电视剧所闻皆虚假剧透你竟然想跟我结婚无防盗姑娘请自重txt微盘快穿之拯救心碎反派笔趣阁综武六扇门武神一刀镇天下我大师兄无敌末世之骷髅召唤师规则怪谈我听到了成神之路笔趣阁亮剑我的荒野求生笔趣阁开局继承先秦遗产作者十玖狼穿成人类最恶诅咒笔趣阁隐形富豪免费亮剑鬼子换武器李云龙乐翻了txt盛敬锋苏璎偏宠八零小娇妻请女明星跟我保持距离 盘反派就是这样子的百度TXT宠樱百度TXT罗兰花花语小饕餮靠吃求生综艺躺赢了作者木禾深深无限快穿我靠魅力龙门诀之漠风云变生了个蛋崽在七零年代结婚有娃了全文免费阅读斗罗重生蓝银皇她哥多子多福免费阅读我是一颗武装卫星免费言冰云结局纵横股海原来这才叫炒股微信废物皇子到了封地就不苟了全文在线阅读大夏文圣免费阅读完整版龙门诀之大漠风云变将开机开局魔尊亮剑之烽火狼烟起免费云峰作品市值奥特乙女之遍地都是前男友回归真豪门了岁墨白轮回卡牌之主TXT四合院傻柱重生我能简化技能全文阅读缚春腰沈昼是奚无昼吗拒绝系统你竟然想跟我结婚笔趣诡异世界我的游客只能被我杀死免费阅读缚春腰男女主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