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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越之抢过去,扶起她,一手将水递给她:“来,喝。”蔡苞抱着杯子,咕噜咕噜地喝了下去,哈哈笑了两声:“舒服了。”可趔趄着还是要站起来。孟越之一手拽着她,只得把杯子放在地下,将她拖上床,将被子压上:“睡觉!”“睡觉?哦,睡觉。”蔡苞点了点头,躺在床上,又终是没了声音。孟越之心神俱疲,拾起杯子放回了桌上,点了灯,就坐在床边静静打量着蔡苞,却见她眼睛闭了片刻,便又倏地张了开来,定定看着他,嘴唇微动,他听的那三个字:“你是谁?”他苦笑,正待回答,她却又问:“你喜欢我吗?”孟越之重重呆在远处,喜欢?当然喜欢,可是她为什么这样问?“说啊说啊!你喜欢我吗?”蔡苞蓦地坐起来,双目圆睁,目眦欲裂一般,眼睛一下子通红,似是不肯放过眼前孟越之的任何一个表情。孟越之张了张嘴,那两个字眼终是说了出来:“喜欢。”或许还不只喜欢那么简单。蔡苞一把勾上他的脖子,力气大的惊人,孟越之不防之下,竟被她拉得一下子离她近了许多,她颤抖的呼吸便带着灼热的温度断断续续地喷在他脸上,被浓重的酒气熏染的暧昧的气氛,让孟越之脸上发烫,他伸手去拉她的手,想挣脱,却怕伤了她,不敢动用半分功力,可蔡苞就较上劲,死不肯放,还死死盯着他,一副他敢挣脱试试看的样子。他因为那狠戾,手上失了力气,她就狠狠出言逼问道:“既然喜欢,又为什么要骗我!”孟越之一愣,才反应过来,她的质问根本是问错了人。偏头看向她的眼睛,果然,那之中由于醉意,根本就仍迷糊地氤氲出浓重的雾,什么也看不真切,他试探着出声唤道:“包子……”可他语音未落,就被蔡苞蓦然递上的唇舌钻了空子,灵舌裹着滚烫的温度侵入他口中,缠上他的舌头,直到勾入她唇中,酒气侵了过来,唇齿狠狠地吮着他的,不给他丝毫思考的空间,一只手放开他脖子,从喉结滑下,便立马钻入他衣襟,不老实地在他胸口肆意抚着,沿着肌肉的纹路,带着强烈的感情与贪婪的侵占欲。这种狂乱,让同样被烈酒酒气侵染的他,浑身燥热,心中重重一缩,热血冲上脑际,如被烈焰烧过,再无多余理智顾及半分是否应该或是她口中痴痴念着的,现在欲做的都是对另外一个人,而非是他。他只是循着自己的本能,自己对她狂热的爱恋,不再被动,唇齿相依间,不再是她独自的噬咬吸吮,纠缠的舌,火热。他压抑已久的渴求都在瞬息燃到极致,不再固执撑着,他推着她倒在床上,柔软与坚硬,抵在一起,随着动作摩擦着,只是让两人间的温度更高。他紧紧将她箍在怀里,几欲将她揉碎,手掌顺着她的脸颊滑下,滑到脖子,探入衣襟,唇间含住了她的低吟,欲望更是难以收拾。“好热……”唇甫一分开,她便喃喃出口,抓住他的手掌,紧贴着她已经裸露在外的肌肤。又是如小猫般眯着眼,享受地说道,“好凉,舒服……”还有一只手仍然勾在他脖子上,又轻轻抚着他,将正停在她喉间的他带上来,再次吻上了他唇,却不似上一次般蛮横冲撞,像是已经得了足够的爱怜,在撒娇般,俏皮可人的轻吻,无限缱绻地印在他唇边,可这却似更深一层的挑逗,不仅无法熄掉燃起的爱火,反而让孟越之闷哼一声,再也无法控制,再次牢牢攫住她的唇,蔡苞皱了眉头,可还是乖乖地承受他的热吻,娇喘连连,由于他的揉抚,细碎的呻吟堵在喉头,可仍然清晰可闻,偶尔扭动身躯,脚曲蹬两下,更是让他觉得下腹一把烈火,焦灼难耐。孟越之手上一刻不停,两人之间的阻隔也越来越少,炙热的皮肤相依,他离开她唇,轻轻吞吐着她的耳珠,在轻吟不断的她耳边喃喃问道:“可以么,可以么……”声音沉哑到不行,却不知是在问她,还是在问自己。蔡苞轻喘着,略蹙眉头,有些不耐:“什么可以,我要嫁给你的啊……”孟越之一愣,暂时控住喘息,凤眸如钩,扫在她脸上,只见她偏着头,闭着眼睛,脸上不知是因为羞赧还是激情而起的红晕,如两朵红云,唇边却有幸福到安详的笑意,语气却似在撒娇:“我要嫁给你,嫁给荀四,不要嫁给苟思辰,你说好不好啊?”孟越之几乎是紧紧捏住了自己的双拳,咬紧了唇,才没有在那一刻狠狠一掌砸上床,他做了些什么?手颤抖着,帮蔡苞一件又一件地穿好衣服,手指一碰到那软腻的肌肤,便是剧烈的瑟缩,待得穿好,他如受了世上最残忍的酷刑,冷汗连连,再抬眼看蔡苞,或是由于久无动作的宁静,竟是真正安稳的睡着了,可颊边的红云仍在,他再一次无限爱怜地吻上她柔软的唇角,轻轻舔舐,再颤抖着离开,坚决地下来,披好衣服打开房门,深秋的夜风终是让他完全冷静了下来。可更加觉得心底一片荒凉苍冷。她口中与心中的那个人,无论是荀四还是苟思辰,都不是他孟越之。谁对不起谁夜已深,声寂寥,虫鸣阵阵,城郊的草屋中仍然点着一盏孤灯,也因而从支开的窗子中泄出几缕光线,蔡大娘坐在桌前,面色凝重,甚至还带着一点点陷入回忆的无奈哀伤,淬满风霜痕迹的美丽双眸中染上了一些迷蒙的雾气。这些年,她原本以为改名换姓渐渐老去,看着蔡苞健康长大,而有些事情还没有发生的时候,一切都成了过去,但,仿佛命运,也不打算就让这样一件事情就此平息。她带着蔡苞住在这权利的中心,也就决定了这样一日的到来。苦了那个孩子罢了。跟着她受了不少苦吧,她本来也算是放下了,可是,今日,他的出现却提醒了她,有些事,怎么也是忘不掉的。那个已经六个月却惨死腹中的孩子,不允许她还未报仇就安稳过完一生。只不过,现在,计划可能有点改变了,她不想瞒包子,对她来说,包子已经是她女儿。而且,纵是不想承认,恨也还是淡了。在这些年,她的愿望已经从最初一定要报复,变成了看包子嫁一个好人家。这样的她,谈何报复?记忆中,是他说过吧,她只适合无忧无虑地笑着生活,不适合谈恨。可为了这个理由,她遭受了多少苦难?在她痛失腹中胎儿,流落街头,在无数次濒死之际,她诅咒每一个人,可当她大笑着,认为自己丧心病狂,终于有资格谈恨的时候,老天爷又给了她蔡苞。现在,只是仇人当前,再次提醒了她那些发生过的事情,她需要为自己的孩子讨个说法罢了。房中的烛,突然爆了个烛花,啪嗒一声,让蔡大娘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眨眨眼,揉了揉太阳穴,包子今晚怎么那么晚,还没有回来?看着手上的丐帮令,蔡大娘犹豫如果包子还在总坛烦恼这件事,自己是不是应该去那里告诉她,不用再烦了?蔡大娘想着就步到床边,往外探去,想看到那条小径上会否会有包子蹦跃着的愉快身影,可是却让她看到了另外一个人,浑身一震,几乎站立不住。眼泪刹那间,便盈满了眼眶,她想起了那年那人,也是这样等她,可是身体不好的他却因此发烧,她责怪他的时候,他只笑笑说,一整夜,他都在逼问自己,为谁风露立中宵,一个明知道答案的问题,这般的坚持而笃定,他不会走开。她口不对心,说他站一晚上算什么,那几年的时间谁也补不回来,他们早就错过了。而最后,她可笑的沦为别人的姬妾,再想当初的坚持,觉得真是莫大的讽刺。眼前的年轻人,侧影跟当年的他,一模一样,下午的苟思墨出现时,她就震惊过一次,但放在这样的情境下,眼前之人跟当年的他气质如出一辙,对她的震撼便更是强烈了十倍之上。蔡大娘想走出门去,问问眼前的年轻人,在等谁,可想了半天,又止住了。这人不如那苟思墨,直接来见她,而是站在门口,痴痴张望,还会是等谁呢?站着踟蹰了半晌,蔡大娘吹熄了烛,上炕睡了,虽然依然是圆睁着眼睛,往日的事情如走马灯般在她脑海中一一闪现,分不清楚的情感纠葛太多了。清晨,蔡苞头昏脑胀地醒来,眼皮如有千钧重,头更是疼的欲裂开,再次闭上眼睛,她在床上伸了个懒腰,哼了几声,觉得盖着的被子分外好闻,这味道,好熟悉,好熟悉……孟越之?蔡苞渐渐清醒了过来,她这是在哪里啊?支着床,拖着酸软的身子,呻吟着坐起身来,看看四周,一片茫然,她干了什么会来到这里啊?孟越之呢?正在想着,孟越之端着一个铜盆走进房中,见到她坐起来,一如往日的冷淡目光扫过,不动声响,走向放盆子的木架,将盆子放在上面,就又走了出去。蔡苞瘪了瘪嘴,真是少言寡语到了极点,好歹说一句让她过去洗漱吧……撑着床,缓缓下来,微微一愣,自己连鞋子什么时候脱的都不知道,如果不了解孟越之,还会以为是他给自己脱的。走到盆架边,用盆子边搭着的布巾,浸湿水,搭在脸上,一股清爽之气扑来,肿痛的眼睛立马舒爽了,她顿觉神奇,拿开帕子,弯着腰,把脸埋进盆子,深深嗅着,果然啊,这水另有玄机,估计是孟越之加了什么舒神的药,还是奇效药,映着这水,她能看出,自己的眼睛都不算肿了,就是还是觉得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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