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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占海答道：&ldo;人去的很齐。年前这是最后一场，一是以武会友，二是大家见一见面。&rdo;余至瑶把茶几上的香烟筒子往顾占海面前一推：&ldo;那我就去，权当凑个热闹。奖品有着落了吗？&rdo;顾占海恭而敬之的抽出一根香烟：&ldo;其实主要是图个乐子，奖品……意思意思也就是了。&rdo;余至瑶拿起打火机，摁出火苗欠身送向顾占海：&ldo;既然如此，奖品就包在我身上了，你提前一天派人到我这里来取。&rdo;顾占海受宠若惊的吸燃了烟卷。对着余至瑶眨巴眨巴眼睛，他忽然觉得很不好意思，好像自己是专门过来打秋风的。正当此时，一名青年在客厅门口探头缩脑，鼻尖冻得发红，显见是刚从外面回来。余至瑶看他鬼鬼祟祟，似有话说，便把他喊了进来。当着顾占海的面，青年在他身边弯下腰去，压低声禀报道：&ldo;二爷，西北运来的烟土到了车站之后，还没等我们卸车，就被何老板的人扣了下来。&rdo;随即他用手对余至瑶比划出了一个数目：&ldo;他们一车要收这个数。我说这是余家的货，他们说天王老子的货也照收不误。&rdo;余至瑶抬头望向青年：&ldo;一车就要八十？&rdo;青年用力点头：&ldo;一车八十，他们给押送到租界里，说是路上准保平安。&rdo;余至瑶思索片刻，随即又问：&ldo;西北过来的烟土，一批得装多少车？&rdo;青年心算片刻，末了答道：&ldo;远的不提，就说今天这批，至少得装十车，十车就是八百块钱。二爷，上个月还是三十呢，而且只要说是余家的货，他们就不大管‐‐没想到这个月突然变了规矩。&rdo;余至瑶沉吟着垂下眼帘，半晌没有说话。顾占海在一旁听得清楚，这时知道是何殿英仗势欺人，便自告奋勇的说道：&ldo;二爷，让我带人过去瞧瞧。咱们人多，真闹起来了也有胜算。&rdo;余至瑶若有所思的一抬手：&ldo;不必，先把烟土存在车站，明天我亲自去找小薄荷。这个例不能开，否则将来单在这一方面，每个月就要成千上万的花钱。&rdo;青年却是思忖着说道：&ldo;二爷，恐怕不能久存。车站里没有正经仓库，想要送到外面货栈里，他们又根本不让我们的烟土出站。&rdo;余至瑶听到这里，不禁脱口而出：&ldo;这他妈的！&rdo;然后他挥了挥手：&ldo;你还回车站去，等我的电话！&rdo;青年领命而走，顾占海看他满怀心事，便也识相告辞。余至瑶没能通过电话找到何殿英，只好亲自出马，在一家妓院里堵住了对方。他进屋子时，何殿英正仰卧在一张烟榻上，听着榻旁的姑娘唱小曲儿。歪着脑袋对余至瑶一笑，他问：&ldo;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rdo;余至瑶看了旁边姑娘一眼：&ldo;你出去！&rdo;姑娘怯生生的略一犹豫，见何殿英不发话，便静静退了下去。这回房内没了闲杂人等，余至瑶站在榻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何殿英：&ldo;八十块钱一车烟土，你这是狮子大开口啊！&rdo;何殿英枕着双臂，得意洋洋的翘起了二郎腿：&ldo;我不白要你的钱。&rdo;余至瑶盯着他那只穿着白袜子的脚，就见那只脚很灵活的一晃一晃：&ldo;我也不需要你来保护。&rdo;何殿英&ldo;嗤&rdo;的一笑：&ldo;要不要保护，由我说了算。规矩是我用命定下来的，谁不服，拿命来换。&rdo;余至瑶终于忍无可忍的俯身抓住了他那只脚，使劲往自己怀中一带：&ldo;你有几条命？&rdo;何殿英冷不防的被他抻直了腿，但是也不在乎：&ldo;二爷，你怎么了？千儿八百的对你来讲，不算什么，至于让你顶风冒雪的找到这里来吗？你是越有越吝啊！&rdo;余至瑶放下了他的脚，将双手插到大衣口袋里：&ldo;小薄荷，我近来没有招惹过你，你这闹的是哪一出？&rdo;何殿英伸长双腿，把脚掌抵上他的大腿：&ldo;二爷，别误会，不是针对你。腊月天了，我也得发点财过年不是？就算我不缺钱，可我也不能苦了手下这帮弟兄啊！这钱你得出，人人都出，你不可以例外。如果你真是穷到就等着这几百块钱过年，那我可以私下贴补给你。&rdo;余至瑶没想到他这么牙尖嘴利，一时气结：&ldo;你‐‐&rdo;&ldo;你&rdo;过之后，却是没有下文。余至瑶不想在这种地方为了八百块钱和何殿英争吵‐‐不够丢人的。可对方那副德行着实可恨，他恨不能抄起屋角的硬木太师椅，当场把何殿英砸成骨断筋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