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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云生冷冷道：&ldo;嫖娼去了。&rdo;石楠：&ldo;……&rdo;赵琳一愣，随即沉下脸色，毫不留情地训斥：&ldo;云生，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你现在说话，是越来越没谱了！&rdo;谢云生终于转过身，直视赵琳：&ldo;阿姨，我小时候，您和爸妈也都教我一件事，那就是，做人，对任何人，都是要以诚相待的。我说嫖娼，那么就是去嫖娼，阿姨要是不爱听，我也没办法。&rdo;石楠弱弱地插嘴：&ldo;其实，可以换个委婉点的说法……比如，寻找人类繁衍的真谛什么的……&rdo;谢云生：&ldo;……&rdo;赵琳愤愤地打开车门，发动汽车，油门的轰隆声表示了这位更年期女士澎湃的怒气。石楠对着渐行渐远的白色丰田尾影，小心翼翼地问谢云生：&ldo;我……我又说错话了？&rdo;谢云生回手摸了把石楠脸颊：&ldo;没有，你说的很好。&rdo;谢云生带石楠去的，是常需要的应付的酒席之一，这既含有了栽培的意思，也带有着淡淡的依恋。他有些舍不得石楠离开自己的视线了。金碧辉煌的包厢里，石楠被餐桌顶上的水晶灯晃得头晕，席间觥筹交错，耳边全是络绎不绝的马屁声，这热菜还没上，谢云生就被灌了足足三杯酒。地税局的一帮领导干部可着劲恭维，也不管对象是谁，就连石楠，都被扣上了一系列冠冕堂皇的说法，比如&ldo;一表人才&rdo;、&ldo;鹏程万里&rdo;、&ldo;前程似锦&rdo;、&ldo;日出东方&rdo;等等……石楠僵硬着表情，嘴上说着&ldo;过奖过奖&rdo;，&ldo;多谢多谢&rdo;，杯盏相碰，喝下几口高度数白酒，然后在心里愤然大骂：&ldo;我去你妈啊！！&rdo;热菜终于开始上桌，石楠相中了那盘水晶虾，举着筷子伸着舌头，像是嗷嗷待哺的幼崽，就等着19、…那盘子菜转到自己门前。好不容易如愿以偿，石楠伸着筷子，笑容满面地往盘子里伸去‐‐&ldo;来来，石先生少年英才，我敬你一杯，跟着谢总，一定前途无量啊，哈哈哈哈！&rdo;石楠的笑容凝固在脸上，恋恋不舍地放下筷子，举起酒杯，保持着凝固的笑容，他站起身压低杯沿和这位不知名的、肥头大耳的领导碰杯：&ldo;谢谢，过奖过奖，我还需努力，需要跟在座各位多多学习。&rdo;如此，便有人插话：&ldo;既然要多多学习，那就干了吧！&rdo;石楠的笑容继续凝固：&ldo;那……应该，应该的，我先干，您随意。&rdo;石楠看着小半杯的洋河蓝色经典，用一种慷慨赴死的心情一口而就，然后皱巴着脸将被子倒扣，迎来一桌的赞叹和掌声。他坐□，脸蛋有些微红，打了个热血沸腾的酒嗝，差点把酸水也跟着吐出来。谢云生在桌下按住石楠大腿，侧过头凝视他的脸：&ldo;还好吧？你别喝了，待会有人，我给你挡着。&rdo;石楠拍着胸口点点头，舒出一口浊气，然后低头一看，却见自己面前的餐盘里躺着几只晶莹剔透的水晶虾，都沾过了配料，色泽鲜润，一看便让他溢满口水。石楠立即忘了一口白酒灌下时烧心灼肺的痛感，满心欢喜地夹着虾往嘴里一塞，回头对谢云生感激地笑笑。谢云生挑着眉，别有用意地捏了把石楠大腿。石楠嘴里含着虾，笑容再次凝固……谢云生果真说到做到，替他挡酒，就真的没让他再挨到酒杯。石楠心中感激，散席后，扶着谢云生高大的身躯，跟着一群脑满肠肥的所谓领导往外走，关切问道：&ldo;谢总，你还好吧？&rdo;谢云生摆摆手，吐着酒气答：&ldo;喊秦捷，来，接我们。&rdo;石楠忙一手掏手机，一手扶着谢云生往外走。谢绝了胖子领导们送他们的好意，谢云生依偎着石楠站在饭店门口等秦捷。秦捷也不负所望，十分钟后就开着赵琳那辆白色丰田赶到。他下了车窗，探出脑袋问：&ldo;今儿可都是悍将，你不让我来，自己一个人扛着喝了多少？&rdo;谢云生脸色都有些惨白，指了指石楠：&ldo;没事，石头替我挡了不少。&rdo;石楠愣愣地，这才想起，饭间，自己也只喝了三四小杯的酒而已，其余时间他一直任由谢云生保护，自己大吃特吃，饱得几乎想吐；而谢云生，似乎一直举着酒杯，与这人寒暄，与那人应酬，不时灌入食道里的，全是五十八度的深度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