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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道士掐指算了多时,道:“贵府老爷近日可与人有争执?”
吴氏细一想,道:“并没与人争执。”
那道士摇头道:“再细想来。”
旁边跟随之人提醒道:“病发前一日责骂过一个伙计,可是这个吗?”
那道士点点头道:“按贵老爷生辰来看,今年是大凶之年,不宜与人争吵,须化戾气为祥和,方可长保平安。”
那吴氏半信半疑。
“只剩一日期限,若今日不作为,只怕难过明日了。”那道士说得这句,只将眼闭上,不再言语。
吴氏听了这话,心下着慌,如今只能姑且一试,慌忙回到酒馆,将那日被责骂的伙计唤来,与他和颜悦色地道歉,又多与金帛之物。
那伙计突然受此恩荣,也不明所以,既得了这许多金帛之物,自是欢喜不尽。
这边道士收了卦摊,行至城外无人处,换回原身,正是清漪。
次日三更,清漪仍悄悄至酒馆,与那陈钱服下解药,第二天陈钱果然醒转,一家人无不欢欣喜悦。
三日后,清漪在城外不远处觅得一处田地,二十两银子买下,在旁边又搭建了一个小木屋,外加一个尚算宽敞的小院子。
又购置了一些日常家居所需物品,布置妥当。
睡了那么久的荒山,终于有了一个屋檐,感觉还不错。
这番忙碌中,清漪每日或早或晚去柳府看望柳默,只是每次都藏身不见,柳默并不知晓。
柳默每日晨起练武,晚间读书,白天仍去官中值守,父亲若有吩咐,也去军中处理一些事务。
白日有闲时,偶尔独自骑马至城外,在锦水边伫立吹奏,也不知其曲名,有时平静,有时忧思。
虽然时隔如此之久,他已完完全全地忘记了从前,改变了姓名、改换了身份,但是他的样貌、言语时的神情、身行举动、甚至清越的笛声,都未曾改变。
清漪有时恍惚觉得,似乎还是从前的时光,尤其是在河岸边静静地听着他的笛声的时候,她常常恍然觉得又回到了那时甜蜜快乐的日子。
有时候,她想上去跟他说说话,只是,说什么呢?我是谁?对现在的他而言,我不过是个陌生人,恐怕还是有些怪异的陌生人吧。
所以,她只能远远地、静静地看着他。
等待着合适的时机。
那只画眉的翅膀已经完全痊愈了,清漪并未为他准备鸟笼,但它也不飞走,也并不飞出去觅食,想是向来笼养,已经习惯了喂食吧。清漪只好准备些谷米给他吃。
一应打理妥当,清漪便开始在院中种些花草。那块地中则遍植梅花。
有闲时便也做些医药之事,只是此间东西到底不如青罗峰齐全,只制得些寻常之药罢了。
这日收拾停当,清漪仍然进城来,想置办些过冬的衣物被褥。那画眉还是一路跟着,进得城来就一直依在清漪肩上。
清漪刚从店里出来,走不出两歩,被一人赶上,道:“姑娘,我家老夫人有请。”
清漪看那人虽是随从打扮,但衣着也颇精致,不过并不认识,便不予理会。
“请问姑娘,你这画眉从何得来?”那人又道。
听得这话,清漪回头看着他,问道:“怎么?你认识它?”
“我家老夫人养的一只画眉丢失了,平日里老夫人很是钟爱于它,一朝无了影踪,怎不着急、正四处找寻。”那人道,“适才见姑娘这只画眉,甚是相似,是以想请姑娘府内一叙。”
清漪看他谈吐有礼,倒不像是拿腔作势之人,想那老夫人也该是有涵养修为之人。因此便随他走进旁边的一扇大门。
上一匾额写着“秦府”。
进得门来,到得后院,那人让清漪在花园内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