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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向前方,正對門的牆下放著一尊牌位,上面沒有寫名,卻貢了香燭茶果,香爐里積著厚厚的灰,可見牌位前定是日夜香火不絕,尤為用心。
男人上前收拾早已涼透的貢品,將九個包子分別放在三隻盤子裡,重點上香燭。旋即取來一個鐵盆,將帶回家的乾柴折成細長段,一段一段點燃,投進盆里燒。
一時間,房內迴蕩著枯枝折斷、燃燒的脆響,裊裊輕煙伴著冉冉松香飄散,雲蒸霞蔚一般圍繞在牌位周身,不像祭奠,倒像古書中記載的,上古帝王以返魂香引愛妻入夢,再續前緣的場景。
雖然傳奇只是傳奇,這一幕也僅僅是像。
「喵……」
溫軟的貓叫在門外響起,原本沉默燒樹枝的男人回了神,淡淡回頭,就見虛掩的門不知何時已被那隻黑貓頂開,圓乎乎的貓頭蹭進門縫,翡翠似的雙眼直溜溜瞧著他。
不知是不是錯覺,他仿佛從這隻貓眼裡看到了擔憂與無奈。
「你……」
「叩叩叩——」
男人神色微動,正想說什麼,卻被突如其來的敲門聲打斷。
他眸光閃了閃,重歸沉寂,起身開了門閃身出去,再把門合上,動作又輕又快,連以敏捷著稱的貓都反應不過來。
但黑貓對屋裡的東西不感興,尾巴一卷坐在門邊,目送他走向柴門,捏著充當把手的枯藤拉開。
「吱呀」一聲輕響,風與陽光卷著金色的微塵吹入門檻,覆上男人腳邊的苔痕。
黑貓眯了眯眼,只見門外站著一高一矮兩道身影。
高的清雋端方,手中拎一方巾帕緩慢擦拭手指,如同拂拭精美的玉器。
矮的秀氣討喜,束髮的帶子在頭頂張開兩隻對稱的折角,像輕盈的蝴蝶翅膀,又似尖短的貓耳。
後者懷中抱著一隻價值不菲的瓷盆,盆內一株含羞草隨風搖曳,兩側的葉片倒卷貼著中間的莖葉,莖上那片葉子向後微仰,端的一副叉腰昂挺胸抬頭的……囂張?
黑貓困惑地眨眨眼,四隻爪爪縮到肚子下方蹲成一團。
含羞草這種生物,真是讓貓不能理解。
「秦少爺,靈草先生……」男人看著門外來客,面露茫然,「秦老爺?」
「秦老爺」三字一出,雲不意沒忍住笑出了聲,腦海中秦方的形象頓時多了一把鬍子一個將軍肚,喜劇效果拉滿。
秦離繁捂著嘴「嚯嚯嚯」地笑,被秦方橫一眼才憋住,圓眼睛裡滿是笑意。
秦方忍了又忍,到底沒動氣,心平氣和地拍拍自己,耐心糾正:「非我秦家人,請喚我秦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