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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言无忌，听者有心，客厅里的人都没出声，唯独刘欣语顷刻间转过身，悄然落泪。柏子仁本人倒没察觉自己很可怜，她早就习惯了，每年的今天，一个人早早地吃了饭，收拾好饭桌，泡一杯热茶，切一块蛋糕拿去房间，一边看书一边吃甜点，再懒一点的话，可以直接躲进被窝，戴上耳机听音乐，等过了零点，掀开窗幔一角，看看夜空的烟火，困意随之而来，等醒来后这一天就过去了。虽然今年有了程静泊，但柏子仁清楚今天是一年中最重要的日子，是要和亲人团聚的，她不会去轻易打扰他。不料，十分钟后，程静泊打来电话，问她吃了什么，两人聊了一小会，他就察觉到她是一个人在家。&ldo;为什么骗我？&rdo;他问她。&ldo;我不想让你担心，其实也没什么要紧的，我一直是这样过的。&rdo;&ldo;以前你不认识我，今年不一样。&rdo;她的心被这句简单的话打动了，柔软如羽。&ldo;我来陪你。&rdo;&ldo;你还要陪家人。&rdo;&ldo;没事，他们不差我一个。&rdo;他说，&ldo;二十分钟后我到你楼下，带你出去玩怎么样？&rdo;她心动了，当下有点自私地不去考虑他的处境，同意了他的提议。挂下电话，她拿起床头的小钟，一分一秒地数时间，就好像一个等待流星的孩子。程静泊很守时，二十分钟后到了，柏子仁穿上新衣服，披着头发下来。&ldo;你要带我去哪里？&rdo;她有点开心地问。他微笑地说：&ldo;我还没想好，现在商场关门，营业的餐馆很少，可以去的地方不多。&rdo;她却一点也不为此发愁：&ldo;没关系，我去哪里都可以。&rdo;他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然后把车内温度调高了两度。一路开车，街道清冷，往常热闹纷繁的霓虹在今天也顺理成章地暗淡下来，昨天还明亮如殿堂的购物广场此刻像是一个沉睡的孩子，安静乖巧，喷泉边的音乐也歇声了。万家灯火的团圆日，没有人会在意门外的世界。唯独他们，徐徐行走在这座灰蓝天空下的城市。柏子仁看着窗外的一切，低声说了一句：&ldo;它们好孤独。&rdo;&ldo;什么？&rdo;他问。&ldo;那边的摩天轮不转了，对面七十二层的高楼大厦一盏灯也没亮，路过的小吃一条街，只有一个又一个的盖着布的车棚，一点烟火味也没有。&rdo;她说完后静静地思考，眼前的一切让她感觉到这座城市前所未有的孤独。&ldo;这样很好。&rdo;她回过头来，对上他清隽的眉目。他说下去：&ldo;就好像是我们两个人的世界。&rdo;她安静地看着他，巨大的幸福和充足让她短暂的失语，半晌后才说话：&ldo;我一直以为自己生活在一个世界，不会有人进来。&rdo;&ldo;如果是我，需要通行证吗？&rdo;&ldo;你愿意的话没有问题，但我的世界很单调，也许乏味，没有你想象的有趣。&rdo;此刻她说的是实话，因为喜欢一个人，即使有天衣无缝的谎言，在他面前也不屑去说，她想让他看见自己最真实的一面。&ldo;这么巧？那很适合我，我本身也是一个不太有趣的人。&rdo;&ldo;不，你很有趣。&rdo;&ldo;你还没有真正摸索过，就已经知道了？&rdo;&ldo;……&rdo;她挠了挠头，又听到他说：&ldo;你在自己的眼里和在我眼里是不一样，我想有一天，你看到的自己会是我看到的你。&rdo;说完，他的手覆盖上她头顶，简单地一揉，温柔如云。&ldo;谢谢。&rdo;&ldo;光说谢谢不太有诚意。&rdo;&ldo;所以我要怎么做？&rdo;&ldo;过来一点。&rdo;她听话地挪近。&ldo;再过来一点。&rdo;她继续挪近。&ldo;如果有勇气，可以亲我一下。&rdo;&ldo;……&rdo;她鼓足胆子，一点点地靠近他的侧脸，直到还有一寸的距离，心跳如雷，不敢再动。&ldo;还有五秒的时间，亲我或者是让我亲，你可以选择之一。&rdo;他用绅士的态度说明。她挣扎了一会，始终没有勇气，只好说：&ldo;还是你亲我好了。&rdo;说完觉得自己貌似跳入了一个坑中，没有反悔的机会。&ldo;没问题。&rdo;他表示尊重她的选择。可当他侧头要吻她的时候，她突然惯性地后退。两人对视片刻，他还是饶过了她，拍了拍她肩膀：&ldo;坐好了。&rdo;她坐正了，心跳还是很快。他见状慢慢地说了一句：&ldo;最后让你躲一次。&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