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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叹了口气,慢慢起身走了出去,脸上无悲无喜。开封,晋王府。“请问老身何时可以见到我家小公子?”声音出自一个老妪,却不显虚弱。“老夫人莫要心急,您家公子被王爷派出去办事了,归期未定,您且在这里安心住下,待您家公子回来,便接您去相见。”王府管家躬身行了个礼,脸上的热忱笑容消弭了老妇人的疑问,见她点头还礼,便退出来往他处走去,方向是晋王书房。“王爷。”寒冬腊月,管家却一抹脸上全是汗。“留那纪氏在府里,恐是不大妥当,万一如意楼那边……这些江湖中人,做事可是不择手段的,就怕王爷万金之躯受了惊扰……”晋王摆摆手,拿过侍女递上的茶喝了一口,方道:“如意楼连续三年的进项送来了没有?”“送到了,全部兑换成零散的钱票了。”“动作倒快得很。”晋王微微一笑,放下茶盅。“沈融阳就没说什么吗,连得知纪氏在晋王府,也没什么反应?”管家道:“连一句话都没有多说,王爷的话一传过去,五日后他们就送来银子了,只听说那沈楼主最近与人约战,受伤甚重。”“孟玄晴总喜欢做些无谓的事情,心胸太过狭隘,眼光不够高明,跟这种人合作……”晋王摇摇头,没再说下去。“沈融阳此人,绝不可小觑,纪氏在府里,你好生照顾便是。”沈融阳会与人会战于黄山,原因不必多加打探,他也能猜出个十之八九来,无非是问剑山庄从中作梗,之前沈融阳劝他束手旁观,他还有点不以为然,现在看来却是说中了大半。孟玄晴想要匡复蜀国,却不放眼天下,反而处处局限于武林一隅,算计如意楼与北溟教,他虽然极尽聪明,却用不对地方,这种人就算得了天下,也只能跟他老爹孟昶一样,无福消受,之前跟这种人搭上线,不过也是因为他们无形中共同的敌人都是坐在金銮殿中的那个人,现在想起来却实在失策,幸而及时收手。默默思忖半晌,捋着下巴的短须,目光移至方才被打断的文牍上。皇位是谁坐在上面,终究不过是赵氏兄弟之间的事情,但是大宋的心腹之患,却是北方的辽国……二月初,雪依旧间或纷纷扬扬,但天气已经渐渐暖和,一些树枝上甚至冒出了参差不齐的新绿,乍暖还寒的时候,盎然生机从天地间悄然升起。的2如意楼内却是一片惨淡低压。乐芸端着药,一手推开门,屋里的白衣人正背对着她,不知道在写什么。“公子,吃药了。”“放下吧。”乐芸依言将药放在桌子上,却伸手抽走他手上的笔,笔尖的墨汁溅到宣纸上,氤氲出一团浓浓的墨色。沈融阳叹了口气。“你这是干什么?”“若你能好好休息,我也不至于此了。”乐芸难得沉着脸,将笔往桌上一放。“我这不是没事么。”沈融阳边笑,瞟了眼黑糊糊的汤药,面对千年旱魃也面不改色的如意楼主眉头一皱。乐芸看了眼前几乎瘦了一圈的人,心中有点发酸,以前就算寒冬腊月,他也就一身薄衣,现在却多加了两层,唇色依旧有点泛白。“大夫说你经脉重创,体虚畏寒,半年内也不能妄动内力,这药若是不喝,只怕半年就变成三年了。”沈融阳抿抿唇,露出一种几乎要从容赴死的神色,端起碗,仰头喝下。乐芸不觉好笑,谁能想到名震天下的如意楼主居然怕喝苦药,可他自小如此,无论威逼利诱,都软硬不吃,宁愿针灸也不喝药,只是这一次大夫说他受的伤太重,需要内外调理,却是非喝不可了。“我还没死,别露出这种表情。”沈融阳笑叹一声,打断她的走神。那个时候,你确实离黄泉不过几步。乐芸张了张嘴,终究没有说出来。还记得沈融阳一身是血被莫问谁和侍剑搀回来的时候,如意楼内一片混乱的情景,她更是方寸大乱,六神无主,看着这人毫无血色,神智不清的模样,乐芸差点忍不住痛哭,怎么一个人安然无恙,谈笑自若地出去,能伤成这样回来?以他的武功才情,天下又有谁能伤他至此?“公子……”她垂下头,幽幽道:“如意楼上下,以你为尊,请你保重身体,不要再冒险行事了。”“黄山之事,是万不得已的下策,自然不会下次了。”沈融阳淡笑,“好了,出去帮我泡一壶茶吧,这药苦得很。”乐芸正想答应,门外便有人来报,北溟教主上门欲请楼主一见。她悚然一惊,再看沈融阳,却没有半分意外的神色。“请他进来。”无论何时,陆廷霄总是一副淡淡的表情,即便得知陆轻玺的死讯,莫问谁也没从他脸上看出什么变化,旁人也许会以为他冷血或深于城府,沈融阳却知道他不过是将很多事都看淡了而已。“你来了。”负手而立,看着墙上的挂画,陆廷霄依旧背对着他。“我来了。”乐芸推着沈融阳来到厅中,担忧的眼神在两人之间游移了一会,还是退了出去,在如意楼的地盘,她相信对方无论如何也不敢放肆到哪去的。只是她还是不了解陆廷霄,这世上没有他敢与不敢的事,只有他觉得值得与否的事。乐芸一直在不远处徘徊,她心中不宁,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然而里面却十分安静,没有任何异动。半晌,门被推开,陆廷霄走了出来,神色并没有什么变化,乐芸暗松了口气,正想入内,却听见对方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自此之后,北溟教与如意楼再无关系。”乐芸心中一紧,猛地看向屋里的人。沈融阳面无表情,闭目而坐,脸色却苍白得几近铁青。陆廷霄的身影渐渐远去,他却始终没有开口让人拦下,甚至没有睁开眼。剧烈的呛咳声从胸腹之间发出,从破碎的轻咳,到沉重的喘息,他的手攥成团顶住肺部,慢慢地咳得弯下了腰,膝上溅出一口殷红,乐芸脸色大变。“公子!”江湖传闻,如意楼与北溟教决裂,如意楼主沈融阳伤重难返,缠绵病榻。玉霄峰上的初春,其实与严冬没有太大差别,积雪未融,吐气成冰,清寒彻骨的冷意,让人说句话也要抖一抖。萧翊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不由哭丧着脸,恰好长老张鲤路过,见状大奇:“你这是在做什么?”“咳,”萧翊探过头,压低了声音。“沈楼主伤重,我正犹豫着要不要告诉教主呢……”张鲤一愣。“多严重?”萧翊摇摇头。“这是如意楼的机密,我哪能知道,只听说这几天进进出出的大夫就不下数十个了,看来情况不妙。”神色转而有点沮丧。“教主自从前两天闭关出来之后,就一直在处理教务,那些虚无缥缈的江湖传言,我总不好拿去问他,可是现在这消息……”张鲤沉吟片刻。“这样吧,你先进去看教主心情怎样,然后再见机行事了。”萧翊大喜。“张长老真乃诸葛再世,智计百出!”“去去去!”张鲤没好气拂了拂袖子。萧翊壮起胆子,敲了敲门,里面传来清冷的声音。“进来。”萧翊走进去,回身将漫天寒意关在外面,却突然觉得屋里也没比外面温暖多少,再看坐在桌案前的那个人,垂首落笔,更没抬头看他一眼。他正嗫嚅着不知该如何开口,眼角余光瞥及半开的窗户,不由脱口而出:“外面天气真不错,教主怎么不出去走走?”话刚落音,他就想抽自己一耳刮子,这不是纯粹没话找话么,明明是寒风凛冽,他却说天气不错。陆廷霄终于淡淡扫了他一眼,笔却没有停下。“没事就出去吧,顺便将这些已经批好的传到各处堂口。”“是。”萧翊上前将公文捧在怀里,想了想,还是道:“教主,如意楼……”“出去吧。”冰冷的声音,毫无起伏的语调。萧翊张了张口,暗暗叹了口气,终究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了。明明在玉霄峰上惺惺相惜的两个人,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是夜。帷幕低垂,流苏松松系着,榻上躺着一个人,却被帘子遮去了一半。穿着水绿色长裙的女子端着药走近床榻,低低喊了一声。那人起初没有反应,女子又唤了数声之后,却咳了起来,一开始是压抑的,破碎的咳嗽,到后来仿佛压抑不住胸腔迸出的麻痒,咳得撕心裂肺。绿衣女子连忙放下碗,坐在榻边,一手扶着他,一手轻拍背部。“芸儿,幸好有你,如意楼……”那男子咳了数声,缓缓道,声音暗哑低沉。“公子别说了,你快养好伤,如意楼惟一的主人只有您。”轻柔婉转地抚慰他,却掩不住语调的颤抖。“我怕我是好不了了……”男人苦笑,“那场决战,我本不该去,今日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现在说这话却晚了。”“公子想多了。”绿衣女子背过身去擦掉眼泪,又端起桌上的药。“大夫说您经脉受损,这药是万万不能落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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