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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老梅錄處理好了阿利施部的事:
翟王帶著敖力親自來氈帳外跪下道歉,並且將兒子送給賽赫敕納差遣:
「您若不嫌棄的話,還請收下他,讓他做您的馬前卒、做您最忠實的奴僕,做您的挪可兒、您的伴當。」
挪可兒、伴當都有家僕、家臣的意思,前者像是中原的護衛、侍從,後者則是僕役、貼身小廝。
戎狄有這樣的舊俗,狼主的特勤出生後,許多翟王、臣民就會將自己的兒子送過來做挪可兒或伴當。
將來這位小特勤無論是即位或是分到其他領地,跟著他的挪可兒和伴當,都是無上的尊貴和榮耀。
阿利施部的翟王能讓自己的長子來給賽赫敕納做僕從,從某種程度上說——他已經認可了這位狼主。
「至於幼弟胡德,他莽撞無知、衝撞了遏訖,本該帶他親自來向主上認罪道歉,但他……」
那翟王斟酌了一下措辭,「他傷得實在重、下不來床,但也知道自己錯了,只托我來千萬向您告罪。」
說完這些,阿利施部翟王又奉上部落收藏多年的紫參、赤芝和花鹿茸:
「聽說遏訖病著,這點東西,算是我部族的一點心意,他日若有用得上的地方,還請主上和遏訖儘管開口。」
這便是要徹底和解,賽赫敕納看看那幾樣藥材,終於多看了這位翟王兩眼:
五十餘歲的圓臉漢子,皮膚黝黑、面相沉穩。
翟王接觸到他的視線,就給跪在旁邊的敖力往前推了推,壓低聲音示意他開口。
敖力烏青著眼,面色有些尷尬,一截露出來的脖頸都燒成深紅色,但他還是摘下頭上戴著的翻檐圓帽、按在了左胸口:
「主上,先前是我莽撞,我沒弄清事情的真相就冒然向您挑釁,還出言不遜,實在……慚愧!」
他又深深埋一禮,「此征札蘭台,我願做您最忠誠的鷹犬、為您牽馬執鞭。」
老梅錄在旁簡單點了幾句,說敖力比賽赫敕納大兩歲,今年是二十歲,也是阿利施部騎射俱佳的勇士。
「您就帶他在身邊吧,哪怕是替您餵馬呢。」
翟王態度謙卑,敖力道歉的態度也誠懇,賽赫敕納本就和他們沒有什麼深仇大恨,就答允了這請求:
「但不是做奴僕,」他笑著給敖力扶起來,然後勾了勾手指,「你跟我來。」
敖力莫名地被他帶出金帳,剩下翟王有些緊張地看老梅錄,而老梅錄只是扶他起來,搖頭笑了笑。
賽赫敕納帶著敖力也沒走遠,只是繞出金帳來到了王庭後不遠處的一片小樹林。
看狼主突然蹲下身撿地上的石頭,敖力的喉結滾動兩下,忍不住跪下再告饒道:
「主上,我這兒眼睛還青著一隻呢,您再生氣也罷,等我緩幾日,不然南征我、我看不見道兒。」
賽赫敕納噗嗤一樂,走過去將手裡石頭和一樣東西塞給他,「喏,接著。」
敖力用他剩下的一隻眼看了看,「……彈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