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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院里的消毒水味让雍凛很不舒服，但更让他不舒服的是这里很多人脸上的表情。

  因为怀孕而过来做产检，高高兴兴的人固然有之，像顾宁这样因为各种意外而怀孕，不能要或不想要的年轻女孩子也并不少，生命的诞生与消失在这里交汇，说白了，这是一个负能量大于正能量的地方，即使承受力强大的人，也不会太喜欢这种氛围。

  轮到顾宁面诊时，雍凛陪她进去。

  中年女医生翻阅顾宁的检查结果，头也不抬道：&1dquo;的确是怀孕了，一个多月。”

  顾宁脸色白了白：&1dquo;医生，我不想要这个孩子。”

  医生显然早已司空见惯，抬起头，并不意外：&1dquo;可以，不过你自己要考虑清楚，堕胎对身体的伤害程度，根据每个人体质都有所不同，有些人流产之后，可能以后都很难怀孕，这也是有可能生的。”

  虽然她仅仅是照本宣科的提醒，但顾宁依旧能从其中听出一丝责备的意味。

  想起那个不负责任的男友，和肚子里的胎儿，顾宁心头一痛，也不知是为自己的愚蠢后悔，还是为那个未能来得及睁眼看见这个世界的胎儿愧疚：&1dquo;是，我决定了。”

  医生：&1dquo;你现在的情况可以选择药流，不过在那之前还得再做几个检查，确保不是宫外孕之类的情况&he11ip;&he11ip;”

  顾宁紧紧攥着拳头，指甲掐入掌心的疼痛，远远比不上她现在内心的痛苦。

  尤其对一个还未正式踏出校园，没见过多少风雨的女孩子而言，这件事更是一次沉重的打击。

  雍凛虽然陪坐在旁边，却没有出口安慰的意思，这不仅是因为他作为男人，不知道要说什么，更重要的是，他觉得这种事情，其实可以算是顾宁的教训。

  要么在教训中成长，要么在教训中折翼。

  &he11ip;&he11ip;

  顾念觉得自己答应见刘医生的助手是个错误，因为谁也没有提醒他，dr。刘的助手不是来给他做身体上的体检，而是来为他做心理上的疏导——刘玉珊担心儿子太忙压力太大，所以叫了心理医生上门。

  顾念啼笑皆非，她的确有压力，但这种压力却不能对除了雍凛以外的任何人说。

  刘医生的助手很尽职，不因顾念的意兴阑珊就消极怠工：&1dquo;雍先生，请问您最近作息时间如何？”

  顾念：&1dquo;早上七点左右起来，晚上十二点前睡觉。”

  李医师：&1dquo;中午不休息吗？”

  顾念：&1dquo;一般没有。”

  李医师：&1dquo;按照您日常的工作强度而言，这个休息时间有些短了，建议中午有机会还是小睡片刻比较好。”

  顾念虚心接受意见，看了看手表，她在出门前还要打个电话给雍凛的父亲的。

  &1dquo;其实我没有什么问题，就是母亲太担心我的身体，所以才劳烦你跑一趟。”

  李医师笑了一下：&1dquo;您如果赶时间的话，再给我五分钟好吗，我问完最后两个问题就可以。”

  顾念摊手，示意他继续。

  李医师：&1dquo;您最近会不会经常感觉心情烦躁，对工作产生厌倦一类的负面情绪呢？”

  顾念心说当然有，她现在看见雍凛公司那些文件就开始头疼，但这些都不能说，所以她只能道：&1dquo;没有。”

  李医师看了她一眼，也不知有没有看穿她内心的想法。

  &1dquo;好的，最后一个问题，您现在的个人生活协调么？”

  顾念愣了好一会儿，才听出对方的意思。

  &1dquo;还行&he11ip;&he11ip;吧。”

  最后一个吧字泄露出她的心虚。

  李医师又问：&1dquo;一天几次？”

  顾念：&1dquo;&he11ip;&he11ip;”

  两人大眼瞪小眼。

  其实顾念也知道，作为一个成年人，身体上偶尔适当的纾解有助于缓解压力，所以对方才会问这个问题，两人之前稳定交往也算水辱交融，可她哪里晓得以前雍凛背着她每天动手几次啊。

  顾念随口道：&1dquo;七次吧？”

  李医师：&1dquo;&he11ip;&he11ip;”

  看着对方一脸&1dquo;你在开玩笑”的表情，顾念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话了，忙道：&1dquo;我记错了，没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