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頁（第1页）

法瑞爾沒有理會他，而是後退了一步，找了一處較寬闊的石面坐下，他托著腮，仍然在回味剛才的那個消息，「我是人偶。」

他是人偶，這怎麼可能？

但隨後，他腦袋裡升起一個荒誕的念頭，他是人偶，為什麼不可能？

第26章人偶之禍（四）

在他的記憶里，法瑞爾不知道這算得上是記憶還是設定，總之，他牢牢地記得他在蒙德生活了十幾年，但卻不記得這裡的道路和地標，在璃月他加入了盜寶團，卻不知道愚人眾的所在，對了，盜寶團這個概念是他加入之後，那些人告訴他的。

他加入盜寶團，是他的父親導致的，可他的父親呢，他只記得有這個人，卻不記得長相，也許是一開始就沒有這個人。

母親呢，法瑞爾思考著，他記得，在他的人生中，一定應該有這麼一個女性，賦予了自己的生命，但他對這個人完全沒印象。好像這些就是設定好的數據，而他吸收了這個數據。

這本就是不合理的，他身上有著太多的怪誕和荒謬之處，這些破綻本來安安靜靜地隱藏在他近乎完美的人生履歷之下，但現在，在散兵的攪動之下變得洶湧起來。

那些被忽略的，或者被刻意忘掉的疏漏，被法瑞爾一一回憶起來。

「姓名。」

「法瑞爾。」

「年齡。」

「十九歲。」

「家住在哪裡，親屬的姓名，身份……」

法瑞爾一一對答如流，他甚至沒有回憶，只是簡單地張開嘴，這些信息就輕而易舉地擺了出來。愛德琳對此也很震驚，她驚嘆於有些人可以把這些信息記得這麼牢固，關鍵是，一點回憶的跡象都沒有。

法瑞爾心想，這就是鐫刻在他這具身體裡的運行，他會一遍又一遍，不知疲倦地重複下去。

他的手指在臉龐上撫摸了一遍，感知到那條裂痕還在，甚至有隱隱擴大的趨勢時，他決定做一個冒險的舉動。

屈起手指，他將指甲嵌入到裂縫之中，輕輕地撬動。

他聽到清晰地一聲，「啪」，不知道這一聲是從耳膜中傳來的，還是他的腦部程序設定好的，總之這一聲再清晰不過地到達了他的大腦。

如果可以稱之為大腦的話。

法瑞爾看著扣下來的一塊小小碎屑，陷入了沉思，面前這個人好像說的並沒有錯。「那我怎麼會有人的體溫，人的痛感，我怎麼會吃飯、洗澡、休息，我前幾天甚至還流了血。」

像是找到了可靠的反證一般，法瑞爾舉起手指，抵在散兵眼下，他小心翼翼地說，「我還流血了。」

「這就是問題所在，你既是人偶，就不會有人的體徵，而你卻擁有了。」散兵輕輕發出一聲喟嘆，法瑞爾突然從他的語氣之中品出艷羨，「是因為有人給了你一顆心。」

「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