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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滌塵有心要找,找到張念不是難事。難的是如何讓張念心甘情願回到應京來,總不能將人五花大綁押解進京吧。
我冷笑一聲,道:「你若再不多說幾句有用的,恐怕回宮為官這樣的春秋大夢要醒了。」
不過很快我就笑不出來了。
蜜合道:「我自然知道陛下手中有張將軍的行蹤。但我能讓張將軍心甘情願回到陛下身邊來。」
「哦?」沈滌塵抬起眼睛,終於正視蜜合,「說說看。」
「陛下只需要派人送兩長一短三根樹枝到石安郡郡守李大人府上,張念必快馬加鞭回應京。」蜜合道。
我心中一驚。石安郡郡守。那不就是哥哥嗎?
哥哥是什麼時候與張念扯上關係的?這蜜合又是哪裡知道這樣的暗號?
這件事可大可小,往小了說是隱瞞不報,沈滌塵若是網開一面,可以既往不究。可要是往大了說,那就是欺君的大罪,或可株連九族。
我迅在腦中尋找蜜合的破綻,她一個行宮中小小的侍女,甚至不能自由出入行宮,要如何得知這樣私密的消息?而且就偏偏這麼巧,在沈滌塵去行宮前得到這樣的籌碼。
難道……?
對,一定是的,是宋雲朗。
昨日宋雲朗也去了行宮。與張念,哥哥都交好的人也只有他了。若無他在中間牽線,哥哥斷然沒有結識張念的契機。
我偷偷觀察沈滌塵的面色。他冷著一張臉,琉璃瞳中的寒光更甚。我能猜到的,他如何不能。
「朕記得,」沈滌塵看向我,目光凌厲,「石安郡的郡守是皇后的嫡親兄長吧。」
不敢有絲毫猶豫,我趕忙從榻上起身向沈滌塵行禮,恭敬答道:「是,陛下記得不錯。」
沈滌塵停住手上的動作,將身體探向我,壓低了聲音道:「既如此,這件事就交給皇后去辦吧。務必要妥當。」說完他起身離開,與我擦肩之時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
待他走後,鵝黃和圖南將我扶回榻上。我倚著憑几,一顆心仍跳得厲害。
「娘娘。」圖南抬了抬下巴,示意我蜜合還跪在地上。
我上下打量著她,道:「規矩倒是沒忘。」
「奴婢日日都盼著有回來的一日,不敢忘。」蜜合跪得筆直,幾年不見,口齒伶俐不少。
我給鵝黃遞了一個眼神,鵝黃上前掄圓了手臂一個巴掌將蜜合打得撲倒在地,罵道:「皇后娘娘也是你能頂撞的?當年饒你一命,竟不想如今把娘娘的娘家拖下水。從前在東宮服侍的時候娘娘待你我都是一樣的,怎麼就養出你這樣一個白眼狼?」
蜜合捂著臉從地上爬起來,仍舊把身體挺直,道:「一樣?你們時常在裡屋走動,說說笑笑哪裡有我的份?妝成是娘娘自己帶來的,你是太皇太后賞賜的。我呢?我本是從小就被德惠文皇后選在陛下身側服侍。陛下曾帶我極為親厚,不想跟了娘娘您,竟處處都要受堤防。」
鵝黃又是一個耳光打在她另一邊臉上:「滿口胡言!娘娘何時薄待過你。」
「你且不如薄待我!」蜜合聲音悽厲,像是宣洩一般吼叫,「你若薄待我,我大可一走了之另尋主子,又或者心一橫,自己謀求自己的光明大道。偏偏你既提防我,又厚待我。給我上了重重的道德枷鎖。我每每覺得委屈都不能心安理得。」
殿內一片沉默,圖南率先開口:「說到底,我們這樣的侍女也是拿了錢財替主人家辦事。主人厚待,那是我們的福氣。偶爾遇到薄待苛責的,忍一忍也就過去了。再者說了,便是親姊妹之間也有親疏,娘娘不曾薄待你,你怎麼能因為這一點親疏的差別就嫉恨娘娘?」
「哼,」蜜合將頭一撇,道,「你知道什麼,德惠文皇后將我放在陛下身邊,本來是打算過上幾年給我個名分好照顧陛下的。」
我搖搖頭:「姑姑沒有同我講過,陛下自己也沒提。」
「德惠文皇后走得早,如何告訴你?」蜜合憤憤道,「陛下一心只有張念,娶你一個已是勉強,如何還肯娶我?我本已經放棄了幻想……可是,你們竟願意讓豆兒那個鄉村野婦封妃也不願是我!為什麼?我有哪裡不配!」
鵝黃道:「昭儀父親救了陛下,她全家因陛下而死。」
「難道我就沒有救過陛下?」蜜合反問,「你們以為,陛下這一路走過來,我就沒有替他擋過暗處的算計?我曾為了陛下試毒差點一命嗚呼!」
蜜合一直哭嚷喊叫,而我心中只有兄長和宋雲朗的安危,只想立即將她打發走好派人遞消息給父親,讓他來見我一面。
第12o章
「過去的事就不必再提了,」我道,「陛下已經答應了你的要求,你只需等張將軍回到應京之後,即刻可受封女官,我會給你找個體面的位置,算是安撫你這些年的仇恨。」
我本以為這樣的條件已經足夠誘人,卻不想蜜合仍不覺得滿足。
她跪著爬到我腳邊,拉住我的裙擺。鵝黃圖南一同拉扯也不肯放手。
她道:「娘娘,娘娘。您已經貴為皇后了。如今四妃空置,九嬪之中萬昭儀深居簡出,徐昭容被軟禁,修儀蘇迪兒又非我族類。你一個人把持著後宮,我只不過想讓你從手指縫中露一點點的你已經有的東西給我。哪怕不是四妃九嬪,二十七世婦亦可。這很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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