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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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觉失言,她侧过头避开宋修远深沉的目光,正欲起身,却不防被宋修远伸手拂去了手中的簪帕。
穆清回头瞪着宋修远,却见他倾身越过案几,将头伏在她耳侧轻声道:“夫人可也是想要个孩子?”
耳畔还能感到宋修远说话时微微送出的气息,双颊亦控制不住地烧得通红,穆清自然而然地后仰,试图躲开宋修远突如其来的亲近,却被宋修远一眼看破。
宋修远曲起右臂,将手肘撑在案上,倾身将左臂环过穆清背后,就这样一手支着案几,一手箍着穆清的腰背,将她揽到自己面前。
若非二人之间尚隔着一张案几,穆清几乎怀疑她就要撞入他的怀里。
“夫人,我已近半年未能好好歇在床榻上了……”
耳畔传来一阵暗哑的嗓音,并着丝丝热气,似一片薄纱,轻轻撩过她的心尖尖儿。
穆清抬眸,堪堪跌入宋修远炽热的双眸,她欲说什么,却恨周身似被禁锢在一张巨网中,动弹不得,只眼睁睁瞧着宋修远慢慢朝自己俯下脸来。
。。。。。。
“叩——”屋外传来一阵刻意压低了的杂乱人语声与叩门声。
伴着声响,宋修远的身形顿了顿。
未几,穆清感到身前的人离了开去,微微松了口气。
“西南院子里的紫竹林走水了,夜巡的从人已捉了那放火的蟊贼,正压在前院等着侯爷前去处——”海棠在屋外徐徐禀道。
宋修远心情颇为不妙,未等海棠说完,打断道:“不过一个放火蟊贼,区区小事何故寻到我头上。审问清楚缘由,该怎么办便怎么办吧。”
言罢,不及有所吐息,屋外通报的仆役竟性急地闯了进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侯爷恕罪,那蟊贼前几日便徘徊在府前,只道有要紧东西呈给夫人,小人问他要给什么,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小人看他衣着普通,模样潦倒,便将人轰了出去,不想他竟存了这样的心思,小人不查,小人有罪。”
竟是寻自己的?
穆清很快便从仆役的话中捉到了重点,心底微微讶异。她看向宋修远,只见宋修远也朝她看来,疑惑之色从那对漆黑的眸子中一闪而过。穆清朝他微微摇头,以示不解。
正开口欲再问个究竟,却看那仆役匍匐在地,浑身抖得厉害,她认出是府门耳房当差的小厮,不忍道:“起来慢慢说,你这样风风火火地闯进来又没头没脑地认了罪,毫无章法,甚是繁乱。”
“啧。”
那小厮堪堪将要起身,一听见宋修远嘴中溢出的冷哼,吓得又缩回到地上。
“以衣冠外貌视人而罔顾其志,此为过一;未经通报擅闯东苑内帷,冲撞了夫人,此为过二。”宋修远起身,走至小厮身前,负手而立,声音掷地有声,低沉而隐含威严。低头见那小厮仍跪于原处,徐徐续道:“夫人命你起身,你却枉顾夫人之命,长跪于我二人面前,此为过三。”
那小厮一时跪也不是,起也不是,反倒抖得更厉害了。
宋修远自知当务之急乃是被绑在前院的纵火之人,又看不惯眼前小厮先前自作主张冲进屋领罪时那副谄媚自荐的模样,冷声道:“还跪着作甚?夫人让你起就起,随我去前院!”
穆清知晓以宋修远的教养品性,不会平白无故拿仆役出气,一时不知他何来的火气。待宋修远走后,便盯着海棠:“将军这是。。。。。。生气了?”
海棠上前从穆清手中接过簪帕,递给闻声进屋的青衣,又上前替穆清卸了发髻。见她面色凝重,悄声宽慰道:“侯爷这是又将他在军营中的那副威风摆出来了,夫人莫要担心。”
。。。。。。
“噗——”穆清闻言,微怔,不久又不禁微微莞尔。
营中的宋修远若真是方才那个模样,只怕雁门关早已在凉国手中,只怪那小厮太没魄力了些,不过是些言辞令色,便吓破了胆。倒是海棠,穆清不知究竟是她真真如此天真,还是为了宽慰自己故意为之。
☆、蟊贼
且说那门房的小厮,今日栽在一纵火蟊贼身上,也算倒了八辈子血霉。
侯府门外向来不乏借献宝之机攀龙附凤的三教九流之辈,而他们这些做下人的都知道府里的主子素来不喜这些谄媚的无名之徒,是以这些人大抵都被管事好言劝说给送走了。他自打入了镇威侯府便跟着管事在门房当值,往日里便也没少跟着练出了看人的本事。这纵火蟊贼前几日方被管事劝走,不知怎的近两日又在府门前徘徊不去,他瞧着这人头上的花簪碍眼得很,一问又是个江湖游侠,便毫不客气地轰了出去。
哪想这厮竟想出纵火这损招来,法子忒毒了些,瞧主子铁青的面色,小厮估摸着还得赔进去自个儿日后的生计不可,不过到底也算是在侯爷面前混了个脸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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