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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梯一路上行，方楚熙还是一言不，一路开门回到家里，他随手开灯，脱下外套换鞋，6云川在玄关有些手足无措，只好站得直，念检讨一般道：“仅此一次，下不为例，我以后一定不会再做这种事情……”

  “6云川。”

  方楚熙终于忍不住，转身一巴掌拍在了6云川身后的防盗门上。

  6云川下意识后退一步，脑袋靠住了防盗门，以一个近乎被壁咚的姿势倚在门上，然而他压根感受不到什么徒然而生的暧昧情绪，因为方楚熙望向他的一双眼睛里尽是怒意。

  他有些说不出话了——他所见过的方楚熙，或是初见时秀骨神清，或是抱猫时温柔外溢，就连倾诉当年过往时一片漠然的样子他都见到过，却从没看见过方楚熙如此怒气冲冲的模样。

  而着怒火的根源……还是因为他。

  6云川的求生欲爆棚，下意识就道：“我错了。”

  方楚熙唇角抻直，抬头盯着他：“你为什么错了？”

  6云川张了张口，刚想将方才的那一串道歉词再换个花样说一遍，方楚熙却抢在他之前道：“不，你根本不知道你哪里有错。”

  “6云川，你一直都是这么自以为是，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

  6云川的心咯噔一声，登时凉了半截。

  这么久以来，他最怕的事情终于还是生了——那就是方楚熙仍然觉得他与过去一样。

  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晃了一下，声音微哑：“我、我哪里做错了，你告诉我，好不好？”

  “我……可能真的有点蠢，”他有些语无伦次，低头盯着方楚熙的鞋面，视线一点一点变得模糊，“我能决定一个项目的去留，也能预判出企划的盈亏，可是我……确实不太明白，感情上的事情……”

  他轻轻弯下腰，伸手拽住了方楚熙垂在身侧的胳膊的衣袖侧边，一滴滚烫的泪水落在了米白色瓷砖上。

  “我在努力学了……你别……别就这么放弃我……”

  话到最后，他的声音几近哽咽。

  方楚熙深吸一口气，收回了按在门上的那只手，抬眸盯着6云川湿漉漉的眼睛：“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骗我说，公司最近不忙？”

  他从兜里掏出手机，上面是他与林蓝的聊天记录，6云川的日程赫然在其中，堪称是满得毫无喘息的余地。

  “你说我要写剧本，没时间去照顾奶奶，但你呢，这就是你所谓的‘很有空’？”方楚熙低声问道，“6云川，你觉得你是什么？人？别人都做不到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还要高强度工作，那你怎么就觉得自己一定能做到？”

  “你凭什么总是这么自以为是？觉得什么事你都可以一个人扛下来，别人什么事情都可以靠你撑着——那你告诉我，要是真有一天出了什么事，你撑不住了……到时候你该怎么办？其他人又该怎么办？”

  他习惯了温文尔雅，此时就连火也骂不出什么重话来，只能皱着眉跟6云川一字一句地理清楚：“如果你所谓的追求与挽回，就是一厢情愿地奉献自己，连底线都不要了……那我只能说我接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