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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聲音一出來，趙黎就回想起來之前那次親吻，想到這裡，他心跳加快，表情也沒有剛才的張揚，反而露出一絲絲躲閃慌亂，變得不敢直視方雍和的眼神。

方雍和卻不允許他躲避，靠得更近了：「阿黎，這次，還可以再親一下嗎？」

已經知道這事是什麼概念的趙黎臉上蒙了一層紅：「你幹嘛問我這個問題。」

方雍和的氣息靠近：「因為，上次阿黎你說，再做這種事一定要徵求你的意見。」

趙黎耳朵發熱。心想方雍和真的是越來越壞了，這就開始欺負他了，他怎麼可能說得出來同意這種話，但是，說起來，方雍和親他卻不討厭。甚至，那種心跳加面紅耳赤的感覺，並不討厭。方雍和的氣息縈繞在唇齒鼻息間，有種彼此是對方世界上最親密的人錯覺。

趙黎從沒有和人如此親密無間過，忍不住就胡思亂想了起來。

自己要不要給方雍和一個面子，說答應他親自己呢。

不行，趙黎趕緊制止掉自己稍微的鬆懈。自己還沒怎麼縱容對方呢，他就已經開始得寸進尺了，若是自己答應，以後肯定更加沒有威嚴了。雖然威嚴這種東西，他本來也沒有多少。

由於趙黎梗著脖子不肯咬牙不說話，方雍和反倒失了些風度，他當然了解趙黎的性子，知道他時而直接了當，能毫不顧忌地甩人不理人家許久，但他時而又嘴硬無比，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讓人再走近自己一步。

趙黎就是有一種薛丁格的反應，方雍和是拿捏不准他的兩種狀態究竟會是哪一種率先出現。

現在看來，是嘴硬那邊占了上風。

方雍和也不生氣，他能感覺到趙黎此時已經鬆動的決斷，知道趙黎此時處於吃軟不吃硬的狀態，自己再纏著他一會，鐵定就能達到自己的目標。

說起來方雍和這輩子也沒有想到，自己以往引以為傲的演技和智商，居然會用在這種地方，最關鍵的是，他自己還甘之如飴。

即便明確自己這副模樣實在有些登不得大雅之堂，方雍和還是為了達到目的，放任自己繼續靠在趙黎身邊，繼續鍥而不捨，調整出自己最有魅力的一面，重複了一遍：「阿黎。只親一下可以嗎？」

趙黎被他放軟又深情的聲音弄的心跳又加了，怎麼會有人只用聲音就能讓人耳紅心跳，之他一邊想著只有親密的愛人才能接吻，一邊又忍不住把方雍和跟他之間的關係聯繫到那種情況。

方雍和不僅是這個世界上他最親密的人，也是他這輩子唯一一個。

他不討厭方雍和，不討厭方雍和的親昵，不討厭他的吻。

但是他們能在一起嗎？趙黎突然有些害怕。

先，他和方雍和都是男人，就算這個世界上也許兩個男人之間的關係不是那麼不容於世，但是若捫心自問，趙黎真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像現代人這樣坦然接受這一點。

畢竟他從小到大都被灌輸的是一種必須傳宗接代留下皇嗣的任務，哪怕因為一些緣故沒有成功，可這種念頭卻根深蒂固地植入在趙黎地腦海深處。

他不確定自己能不能接受自己日後從頭到尾都沒有子嗣地可能，因為方雍和擺明不能給他生下子嗣。

趙黎眨巴著眼，有些茫然，他思索了一下，好像，自己也想像不到未來和另外一個女子攜手有子嗣地情況，想到以後沒有方雍和在自己的未來里，趙黎忍不住就有些慌張。

趙黎細細琢磨了一下，子嗣方面好像就不是什麼大問題了。沒有母妃催促，趙黎壓根就不會想起有子嗣存在的任何未來。

可是，可是好像還有別的東西橫亘在他們面前。前面他還能自得的用些話語激方雍和吃醋，現在到了這種親密時候，趙黎反而胡思亂想了起來。他並不知道這種感情叫做患得患失。只覺得自己好像有一點奇怪，從未有過這種複雜情緒。

他最怕的是，自己的靈魂，會在某一個不確定的時刻，再一次回到原本的身體裡。

這是趙黎時不時都會有些恐慌的來源。如果是最初，這種可能性是他喜聞樂見的結果。

剛開始那會，趙黎可是無時無刻不想回去皇宮，因為現代的一切對他來說都是那麼的陌生，可但在現代發生了這麼多事之後，趙黎很難再一次會想起那時的期待了。現在再回去，他不能想像沒有現在一切的日子，也不能想像隨便沒有方雍和的日子。

趙黎還記得自己在棺木里的身體，他，好像已經下葬了。那就是說他的身體已經消失了，再回去的話，他是不是就什麼都不剩下了，自己只是個孤魂野鬼遊蕩在那個世界。

萬一，在他答應和方雍和在一起之後，自己卻突然消失，這該怎麼辦。

方雍和不怕嗎？

想到這些，趙黎眨著眼，覺得眼眶泛酸，他別過去，語調裡帶了些潮濕的淚意：「不可以。」

方雍和自然察覺到趙黎的變化，他瞬間心慌意亂，自己只是索要一個吻而已，怎麼就把趙黎弄哭了呢？

「怎麼了？阿黎，不可以就不可以，你不喜歡的話，我以後都不會再提這個要求了。別哭。」

「我沒有哭。」趙黎把眼淚用力咽回肚子。

「好，我知道，你沒有哭。那你能告訴我，你剛才想到什麼了嗎？」為什麼會那麼，害怕。

方雍和把趙黎摟緊懷裡，可能是對方的懷抱實在是顯得堅實包容，趙黎的心情平復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