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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度以為他是真的放棄了。
她將他當做親兄長般,因此在他面色如常狀似玩笑般隨意提起她和楊逍的婚事時,曾不設防地回答了只等與楊逍一起拜訪父母。
想必便是這般原因吧……
若是沒有明教的變故和父親突然的杳無音信,這兩年裡她的確可能早就與楊逍在彼此情濃之時一鼓作氣結為愛侶。
「青兒,這件事是孤鴻子這痴兒做錯了……」
「你怪他,但請你別恨他。」
這不是逼迫,這只是身為師父為自己那為愛成痴的弟子誠懇的請求,倘若他身死後以性命愛之的女子卻恨他如仇眥。
這該有多可悲啊……
方艷青沒有回答,只是抱著木匣搖了搖頭,不知是何意。
……
木匣是直到方艷青回到自己房間才打開的。
但裡面厚厚地一疊信數量顯然出乎她意料地多,她再翻了翻,裡面其實只有四五封信是父親在兩年裡寄來峨眉的,而其餘的……
都是孤鴻子自己寫的。
信封上面沒有署名,方艷青一封一封打開來看。
原來裡面竟是孤鴻子的日記,但並不是每一日都記,最早的日子開始於三年前她初來峨眉的那一天與他的初見。
還有他最初教授她峨眉劍法,他對她談及幼時與父親的事,他為她在院中栽種的梅樹,他們一起在冬雪降臨時煮酒賞梅。
字裡行間明明是平淡如實的描述,並未用任何誇張抒情的語句,卻無不透露著少年人藏也藏不住地幾乎躍然紙上的怦然心動。
再到後來她對他的有意疏遠,那個白衣少年的到來。
他在信中這樣寫道,「原來我這樣死板的山竟也會為她譁然,原來她那般平靜的水也會為人泛起漣漪,只是……那人不是我。」
而後的信中同樣是樸實的記錄,她每一次離開峨眉時的背影,等待她歸來的期間他就靜靜地照料她院中的梅樹,每一株花草。
直到她下一次的歸來,恰到好處地笑著與她交談。
方艷青一字一句地看完,裡面再沒有一句類似於喜歡或愛這樣越軌的話語,可卻像句句都在訴說那隱忍而執著的痴情。
待看完,她沉默良久。
萬般思緒湧上心頭,令她一時不知該作何感想,她好像是該責怪孤鴻子擅自攔截父親的信件,卻又無法生起任何怨怪的心思。
此時此刻,方艷青只深覺自己從前的單純無知。
是她太主觀臆斷,以為黑就是黑,白就是白,自以為通了人情世故實際不過一知半解,人的心人的感情遠比她想像的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