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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祈年目光轉向沙發上的少女。

她很瘦，黑眼圈很重，坐得很端正，沒有翹腿，雙手放在膝蓋上，顯得有點拘謹。

可宋允和和她說話的時候聲音很柔，這不像是他正常和人相處的樣子，他更有耐心，言語中也帶有明顯的引導傾向，每一句話都在讓女孩相信他們兩個是一類人。而這一點，在宋允和毫不猶豫將自己說成他男朋友之後，沈祈年就更加確定了，這個女孩有問題。

能和沈祈年扯得上關係的，也就只有案子了。宋允和特意叫了女孩的全名，是為了拉近兩人彼此距離，也是為了告知沈祈年她的基本信息。

他幾乎只用了幾分鐘就反應過來，在出門到車上的兩分鐘內，迅給魏知譯發了消息。

可是這邊離市局實在是有一段距離，直到三人到了目的地準備下車，都沒有看到警察的魏知譯他們的影子。

宋允和看向沈祈年，沈祈年也迎上宋允和目光，兩人無聲交談了好一會兒，直到溫言在後排出聲提醒：「那個，不下車嗎？」

「當然，」宋允和馬上回過神，轉過頭對溫言說，「我們只是在糾結今晚去誰家過夜，因為這裡離我家更近。」

溫言有點不好意思：「打擾到你們了嗎？」

「沒有的事。」宋允和微笑，「我們經常因為這些小事鬧不愉快。」

「心理醫生也會和愛人鬧脾氣嗎？」

「當然，」宋允和微微一頓，說出唯一一句真話，「我有的時候比較討厭他。」

沈祈年：「……」

「對了，」沈祈年沒理宋允和言語中的攻擊，他試圖拖延時間，「前面有一家甜品店，裡面有一款蛋糕很好吃，溫小姐要不要嘗嘗？」

「是嗎，那謝謝你了，」溫言沒拒絕，但下一秒她卻抓住了宋允和座位，整個人傾過來，「宋醫生，正好我有點事想和你說，我們能先上去嗎？」

一聽這話，沈祈年直覺不好，他趕在宋允和開口前說道：「等買了蛋糕一起上去吧？看看你喜歡什麼口味的？」

溫言卻還是堅持：「我都可以的。宋醫生，拜託了，我明天要回學校了，在此之間我還有些事想拜託你。」

宋允和看了沈祈年一眼，那是一個安撫的眼神，他那雙平時總是淡然的眼終於有了一絲起伏：「好，那我給你十五分鐘。」

「過這個時間的話就要收費了。」宋允和一臉淡定開了個玩笑，緊接著就跟溫言下了車。

十五分鐘，這是宋允和給沈祈年留的暗號。一切行動都留到十五分鐘後。

這邊車門剛關好，下一秒沈祈年就掏出手機給魏知譯打電話。他目光一直跟隨宋允和，也是這一刻，他才發現宋允和的背很單薄，像是隨時會被吹走的風箏。

電話剛接通，沈祈年來不及解釋，直奔主題：「你們還有多久？」

對面魏知譯也不含糊：「最快二十分鐘。」

五分鐘的時間差。

宋允和的背影消失在轉角處，沈祈年手指不自覺用力，連指尖都發白，他在腦子裡快調整對策，問道：「溫言的信息查到了嗎？」

「查到了，」魏知譯點開免提，一手拿著剛剛列印出來的文件，「溫言，女，19歲，嘉南市遠山縣人，滬城大學二年級學生，和周怡是同學，兩人一個寢室。目前沒有發現溫言的作案動機，她不認識謝江，和周怡也是大學後才認識，兩人關係算不上特別好，但偶爾會在微信上聊天，內容也都圍繞生活相關。」

「據聊天記錄顯示，3月15號下午四點零三分，周怡接到溫言打來的電話，時長三分二十六秒，但具體說了什麼不得而知，兩人從那通電話後就沒再聯絡。」

孫寧寧在旁邊接話：「3月16號凌晨，周怡就獨自出門去了火車西站，那這通電話有沒有可能是溫言讓她來接自己的？」

杜子銘在駕駛座上聽了一耳朵，問道：「什麼人會選擇凌晨到站啊？不一般都是下午或者晚上嗎？」

「而且當時謝江沒跟著去，是不是說明他知道周怡是去接溫言了，所以才沒去？」孫寧寧說，「一般女生朋友見面都不會帶著對象一起吧？」

沈祈年拿著手機撐在車窗邊，另一手搭在方向盤上，手指下意識敲擊著什麼，問道：「16號凌晨的監控查出來了嗎？周怡是不是去了火車西站？」

「還沒有，」魏知譯給李青使了個眼色，後者秒懂，一下拿出手機給誰打著電話，「我現在給局裡的人說一聲，讓他們直接從火車西站的監控開始看，有消息了馬上告訴你。」

這邊話剛說完，李青就突然湊到電話旁喊道：「不用等了沈隊！剛剛查到了，周怡從謝江住所離家後確實去了火車西站，在16號凌晨三點十八分到達火車站，並在三點二十五分的時候和一名女生一起出了站，經核實，那名女生就是溫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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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言家就在宋允和樓上，這裡布局和他家差不多，1oft設計，大約八十多平，進門就是開放式廚房，餐客廳一體。

不過她沒在家裡放餐桌，顯得客廳更寬闊了點，還做了個露天陽台當小酒吧，臥室在二樓。但她不常在這裡住，所以二樓基本也閒置著。

宋允和面不改色，一邊把溫言遞過來的果汁放在桌上，一邊仔細打量著房間的每個角落。

家裡不算亂，東西也不多，乍一眼看過去就跟樣板房似的，沒有任何居住過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