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黑夜中的不速之客二（第1页）
月亮拉过一弯弧线，蝙蝠在空中横冲直撞、在朦胧的月色下似是那秋来飞去的雁，沙漠雨蛙也演奏的不耐烦时跑了回去…
此时，沙漠应该彻底寂静下来了，但是五爷那震天的鼾声还是极不应景的，或许他们的逃走也是因此吧。
沙漠夜晚的风倒是没有白天那么热烈，变得像小家碧玉的女子一样缠绵、悠转、轻盈…
又或许是因为沙漠的夜太过寒冷，倒也让人们对她的称呼变成了阴柔、寒冷…
只有不远处的一处篝火，虽然他摇摇晃晃的像是会即将熄灭，可是他给寒冷的夜寄托出一丝温情。
就在篝火的不远处，三人在交谈中，老葛自顾自的坐了下来，或许是因为白天走累了、也或许单纯是想坐坐，其余两人也顺势坐了下来。
“这事啊，还要从18年前的那次动荡说起”老葛意味深长的说道。
“京都姬家当时的是四大家族最强盛的一个，姬家是从事盐铁生意的”老葛继续说着。
“京都不是只有三大家族吗？”萧放打断了老葛、不惑的问道。
“之前是四大家族，只是18年前的那一夜全城戒严、5oo御林军深夜听诏，直入姬家、杀得姬家上下8oo余人全部无一活口，姬家从此在京都被彻底除名。”老葛白了萧放一眼，继续说道
“那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呢？”萧放继续无情打断道。
“因为我就是那御林军唯一存活的那一个”老葛非常激昂的说道。萧放和王胜听此也不由心中一颤，老葛的声音很大，声音传过在那睡觉的众人，有几人还不由得侧了一下身又继续睡去，唯一不变的恐怕是五爷的鼾声。
二人不敢吱声，只是静静的望着老葛。老葛也注意到自己刚刚的情绪，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平静下来。
“我们一直从戍时杀到亥时，我从未见过像姬家一样顽强的，男人们和一些强健女人拿起棍棒、菜刀、桌椅、有的甚至拿起算盘，他们誓死抵抗，他们是在守护孩子和老人想掩护他们先走。可是呢？他们又怎能想到这一场谋杀是策划多久的？最后全家上下无一生还。”
老葛抹了抹泪，萧放和王胜也在安静的听着，与这个比起来这一路的危险和艰辛又算得了什么呢？
老葛略带哭腔的说道：“你知道吗？当一个小女娃用一种憎恶的眼神望着我和我手中的刀，我才明白我到底干了些什么！我是多么的愚蠢啊…”
老葛抽搐了一下继续说：“看着眼前的这一切，我想起了我的儿子，我的儿子也如她那般大。模样还依稀记得，围着我叫“爹爹”的场景我一生都记得，只不过是因为不小心撞到了一个官家少爷被活活打死”
“在京都还能这么明目张胆？衙门不管吗？”萧放非常振奋且疑惑的说道。
“不是不管，是他们不敢管，那个官家少爷是兵部尚书李云天的儿子，为了平息众怒，就给我升了左校尉，可我要这官职又有什么用呢？我的儿子已经死了，已经死了。要不是我还有家人要照顾，不过没多久我的家人就因为我儿子的死而相继离开了，要知道如此，我当时早就……”说到这时，老葛拳头紧握、怒目圆睁、眼眶血红、略带哽咽的低下头去。
老葛缓了一会，又接着说：“当时我站在原地呆了好一会，我曾经的兄弟都在我旁边卖力的厮杀着，他们的叫喊声、就连他们从我身旁擦身而过，我都感觉不到。我就一直站在原地，我不知道这有什么意义，我们接到的诏令，甚至是只写了：“大逆不道，天地同诛，灭九族，斩立决”。”
“你说一个商人会去谋权篡位，而且是在京都，商人之家又不能从政，更别谈招兵买马了，毕竟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呢？”老葛十分愤慨的说道。……
“你说一个商人会去谋权篡位，而且是在京都，商人之家又不能从政，更别谈招兵买马了，毕竟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呢？”老葛十分愤慨的说道。
“直到看到有人拿刀向那小女娃砍去，我才反应过来。向拿刀那人扑了过去，大声的叫小女娃走，她家人也注意到这，于是有人跑过来把她抱走了，我还忘不掉那女娃的眼神，是憎恶还是不惑呢？”说到这时，老葛还略带深意笑了笑。
“因为我异常的行为，很快引起了其他御林军的注意，有几个本来就不对付的人似是手持正义的朝我砍来，被砍到时那一瞬间突然像失去了什么，又好像得到了什么。我忽的倒在这血泊里，血水溅落了我的眼睛，使我的视线变得十分模糊。”
“恍惚间看见那几人的人影还在向那小女娃追去，我费力的拖住一个人的脚踝，那几人望了望我，无情的朝我的手踩了去，然后我便昏死过去”。
老葛突然站起身来，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望着逐渐暗淡的星辰又继续说：“那是我唯一从未后悔过的冲动，那是我第一次勇敢、不过也是最后一次…”
萧放和王胜两人望着老葛既肯定又失意的眼神，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去安慰这个饱经风霜的老人。
“那是那么叫人痛恨的朝廷，都是紫衣搏虎、宵衣旰食之徒…”其实老葛本不该说这些话的，只是看见了这世界的不公，才多愤慨几句罢了。
萧放拍了拍老葛的肩膀似乎也体验到了老葛的过往的经历，不过还是不惑的问道：“那你最后怎么到九幽的？”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傍晚了，我现我躺在一个兄弟的家中，他也是御林军中人，与我平日关系甚好，后来我才得知，他为了救我的命，他把我和姬家的一个家仆人的衣服置了换，还打点好关系把我扛到了他家中来养治，因为是当场火化，死去的御林军兄弟和姬家的众人是分开的火化，不过因为是夜上御林军也死了很多人而且任务急，所以并没有过多的去统计，最后所幸逃了脱。”
“那为何你又是御林军存活唯一的人？”萧放继续提问道。
“那夜之后的第三日，我那兄弟迟迟不回，后来我才从告示上得知那5oo御林军被以犯上作乱的罪名全部被杀。当时朝廷正在查杀他们的家属，我便一路逃到九幽来，最后还是萧老爷收留了我，我便开始从事这镖局的活路”
“少爷、王胜，你们可要记住恐惧就像一堵墙，只有你去面对他、去凿穿他，你才会找到继续前进的路”老葛意味深长的对旁边的二人说道。
二人点了点头，或许是因为太晚的缘故，萧放打了个哈欠，老葛见状调侃道：“灯尽月色晚了，现在睡可来得及？”
几人笑了笑便向火堆旁走去…
“老葛，那是不是有人？”萧放揉了揉眼睛，怕自己看错，于是便询问旁边的老葛。
“好像是…”王胜紧张的说道。
木头即将燃烧尽，篝火散的微光也在逐渐暗淡，隐约的能照见不知名的前方有人影的晃动……
本章完